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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算叫个外卖，洗个澡，看部电影，然后睡个觉。</p>
这一晚上就过去了。</p>
她的计划还未执行，段嘉许就给她来了电话。</p>
桑稚咬着薯片接了起来。</p>
段嘉许懒洋洋的声音从那头传过来，话里永远**浅淡的笑意，拖腔带调地：“小桑稚在干嘛。”</p>
桑稚看了眼时间，随口道：“准备叫个外卖。”</p>
“吃什么外卖？”段嘉许笑，“来跟哥哥过个节。”</p>
桑稚的腮帮子停了下，很快便道：“我不想出门。”</p>
段嘉许随口道：“那来陪哥哥吃个饭。”</p>
“……”</p>
“嗯？怎么不说话。”段嘉许的语速缓慢，“你不是要请我吃饭？想赖账啊？”</p>
桑稚把薯片扔回包装袋里：“我哪有赖账，你之前也没提啊。”</p>
段嘉许：“那现在出来，我在你学校外面。”</p>
桑稚忍不住说：“你之前还说不用我请呢。”</p>
段嘉许拖长尾音啊了声，似是想不起来了：“我说过这种话？”</p>
“……”</p>
这个人很奇怪。</p>
一到节日一定会找她。</p>
好像是觉得她一个人在这边，如果还一个人过节就很可怜一样。圣诞节那天，他也找了她，但听到她跟舍友在一块，便没多说什么。</p>
桑稚挂了电话，起身迅速换了套衣服。她戴上围巾，到镜子前看了眼，觉得脸色不太行，迟疑了下，还是抹了层薄薄的口红。</p>
出了学校，桑稚正想给段嘉许打个电话。</p>
眼一抬，刚好看到了他的车子，也看到了驾驶座上的他。</p>
桑稚走了过去，上了副驾驶座，乖乖喊了声“哥哥”，而后便自顾自地系上安全带。</p>
段嘉许看她：“怎么不出去玩？”</p>
“冷。”桑稚如实道，“不想出门。”</p>
“你怎么这点年纪过得像个老年人似的。”段嘉许笑了声，发动了车子，“想吃什么？”</p>
桑稚没什么特别想吃的：“你定吧。”</p>
段嘉许：“那吃火锅？”</p>
桑稚点头：“可以。”</p>
“我来选地点了？”</p>
“嗯。”</p>
段嘉许把车子开到几公里外的一个商业圈，在他住的小区附近。但这个位置离市图书馆更近一些。</p>
跟宜荷大学本就离得不远。</p>
这家火锅店是连锁店，在宜荷只开了四五家，人气很旺。所以在外边的椅子上坐着排队的人并不少。</p>
桑稚没吃过这家，此时闻到香味也来了兴趣，过去拿了号。</p>
两人等了好一会儿才有位置。</p>
段嘉许把菜单给她，让她来点菜。</p>
想到段嘉许的病没好多久，桑稚点了清汤，然后按照正常人的口味，荤菜和素菜各点了一些。看到肥牛的时候，她纠结了好一会儿，还是点了一道。</p>
很快，桑稚把菜单递还给他：“哥哥，你看看还要吃什么。”</p>
段嘉许漫不经心地扫了眼，拿起笔，把她纠结半天最后下定决心点好的肥牛划掉，改成墨鱼丸：“就这样吧。”</p>
“……”</p>
桑稚看了他一眼，忍气吞声地低头玩手机。</p>
段嘉许往她的杯子里倒了点茶水，问道：“什么时候考试？”</p>
“下个月26号开始。”</p>
“那什么时候回家？”</p>
“考完吧。”桑稚回想了下，“应该二月初。”</p>
段嘉许：“记得提前订票，新年前的票不好定。”</p>
桑稚点头：“知道。”</p>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p>
很快，隔壁一桌的人吃完，服务员收拾完之后，带了两个年轻的女人进来。汤底也恰好上来。</p>
桑稚把手机放下，眼一抬。</p>
注意到其中一个女人有些眼熟，但她一时也想不起在哪见过。</p>
那个女人似乎是认识段嘉许。看到他，她的目光一顿，脸上的笑意瞬间收了起来，松开她朋友的手肘，走了过来，语气格外盛气凌人：“段嘉许。”</p>
段嘉许本还跟桑稚说着话。</p>
听到这声音，他的表情一顿，抬起了眼。</p>
桑稚也顺势看了过去。</p>
女人长得并不算好看，顶多算得上是清秀，脸上化着精致的妆。她的神情极为阴沉，眉眼显得有些刻薄：“要不是在这看到你，我还以为你死了呢。”</p>
她一凑近，桑稚就闻到她身上的香水味。</p>
桑稚一下子被刺激了记忆。</p>
好像是上次她去段嘉许家，在电梯里见到的那个女人。</p>
桑稚收回视线，下意识看了段嘉许一眼。</p>
他也已经收回了眼，没往那个女人的身上看。像是没听见她的话一样，散漫地拿起茶壶往杯子里倒茶。</p>
女人又道：“你没看到我给你打电话？”</p>
桑稚抿了抿唇，突然觉得自己坐在这好像有些尴尬。她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又拿出手机出来玩。</p>
“你给我打电话了？”段嘉许拿起旁边的手机看了眼，而后缓缓抬眼，笑得温柔，“啊，我拉黑了。”</p>
“你拉黑我？”女人瞬间炸了，“你有什么资格拉黑我？！**.你**！你就该一辈子给我做牛做马！”</p>
她的音量拔高，尖锐到刺耳。</p>
桑稚顿时又看向她，有点被吓到了。</p>
女人的朋友拉住她，似乎也不明状况，看起来莫名其妙的：“小颖，怎么了啊？这是谁？”</p>
下一刻，桑稚看到，女人挣开了她朋友的手，突然拿起桌上装满水的水杯，像是气极一般，用力地泼到段嘉许的脸上。</p>
他毫无防备，躲闪不及。</p>
只来得及闭眼。</p>
略显滚烫的水，淋到了他的身上。从他的发丝滑落，顺着额头，鼻梁，嘴唇往下掉，汇聚在下颚。</p>
一滴又一滴。</p>
狼狈不堪。</p>
桑稚愣住了，怔怔地盯着他此刻的模样。</p>
脑袋在一刻像是充了血，血气往上涌，所有的理智全无。桑稚捏了捏拳头，瞬间站了起来，也拿起桌上的水，举到女人的头顶，顺着往下淋。</p>
女人的注意力全在段嘉许身上，根本没反应过来。她尖叫了一声，大吼道：“你谁啊！你发什么神经？”</p>
听到这动静，段嘉许睁开眼。</p>
他似乎也没想过桑稚会有这个举动，盯着桑稚的背影，目光有些愣。</p>
像护崽子似的。</p>
桑稚挡在他前方，反问道：“你发什么神经。”</p>
“你管得着吗？”对着其他人，女人明显没有像在段嘉许面前那般咄咄逼人，“你知道我为什么泼他……”</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