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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水果也不需要多长的时间，桑稚帮忙从冰箱里拿了点水果出来，打开水龙头洗干净。黎萍没让她碰刀，她在旁边站着，也没别的事情干。</p>
桑稚干巴巴道：“那我先出去了？”</p>
黎萍：“你帮妈妈拿个盘子过来。”</p>
“……”桑稚的注意力总往外边挪，小声说，“好。”</p>
在厨房里大约呆了几分钟的时间。</p>
等桑稚出去的时候，桑荣和段嘉许仍在闲聊，气氛跟之前相比，也没有多大的变化。两人的表情都很正常，跟她进厨房前，没有任何不同。</p>
桑稚盯着段嘉许看了半天，真觉得没什么问题之后，才松了口气。</p>
又过了半小时，段嘉许主动道：“时间有点晚了，叔叔阿姨，我今天就先回去了，也不影响你们休息。改天，会再上门拜访的。”</p>
桑荣和黎萍都起了身，把他送到门口。</p>
此时时间也九点过半了。</p>
桑稚套了件外套，说：“我送你。”</p>
段嘉许笑道：“不用，走两步路就到了。”</p>
黎萍也没拦着，说：“穿多点，外边冷。”</p>
桑稚应了声好，把鞋子穿上：“走吧。”</p>
段嘉许没再多说什么，提醒她：“把拉链拉上。”随后，他又朝桑荣和黎萍的方向看了眼，温和道：“叔叔阿姨新年快乐。”</p>
两人出了门，在电梯间等电梯。</p>
桑稚终于找到机会问：“我爸有跟你说什么吗？就我刚刚去切水果的时候。”</p>
“没说什么。”段嘉许漫不经心道，“就闲聊。”</p>
“真的？”</p>
段嘉许看向她，轻笑了声：“那还能说什么啊？”</p>
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桑稚总觉得有些不安，但又觉得他的反应好像也没什么异常。恰好电梯到了，她走了进去，嘀咕道：“没什么。”</p>
段嘉许也没让她送多远，走到小区门口就让她回去。</p>
桑稚在原地站定，而后费劲地从口袋里拿了个红包出来，塞进他手里：“新年快乐。”</p>
段嘉许挑眉：“你还给我红包？”</p>
“嗯，”桑稚说，“这个不是我收到的红包，是我家教赚的。”</p>
段嘉许翻看了眼。</p>
桑稚笑眯眯道：“红包也是我自个儿画的，好看不？”</p>
是用颜料画的。</p>
红色的底，正中央是个男人的Q版画像，还画上了耳朵和尾巴，看起来格外可爱。下边用小字写着——“段嘉许2016年的红包”。</p>
段嘉许指了指：“这个是我啊？”</p>
“对啊。”</p>
段嘉许低笑道：“怎么还画了个狗耳朵。”</p>
桑稚无语：“这是狐狸耳朵。”</p>
“你这是承认了？”他的眼角下弯，凑过来亲了亲她的额头，“那男狐狸精是我？”</p>
桑稚瞅他，小声道：“嗯。”</p>
段嘉许垂下眼睑，与她平视：“行，男狐狸精是我。”</p>
“……”</p>
“中央空调我可不认。”</p>
-</p>
段嘉许回到酒店。</p>
他把外套脱下来，扔到床上，口袋里的两个红包瞬间掉了出来，散在白色的床单上。一个是桑荣给的，另一个是刚刚桑稚塞给他的。</p>
安静又冷清的酒店。</p>
段嘉许一直维持着的表情渐收，唇边的笑意慢慢地敛了几分。</p>
段嘉许的喉结滑动了下，忽然想到了很多年前。</p>
因为许若淑生病的事情，他头一回，给认识的每个亲戚，一家一家地打电话借钱。得到的不是谩骂，就是直接挂断了的机械声。</p>
所有人，都对他们一家，避之若浼。</p>
那个时候，段嘉许没有任何的办法。</p>
到最后关头，只能想到那个时候，才认识一年的桑延，只因清楚他家里的条件不错。段嘉许其实极为难以启齿，但还是装作很镇定的样子，跟他提出了借钱。</p>
跟还是个大学生的桑延，借了三万块钱。</p>
桑延没有多问，只知道是他母亲生病，转头便帮着他跟桑荣借。没过多久，段嘉许便接到了桑荣的电话，问着他大致的情况。</p>
问清楚了之后，桑荣立刻往他银行账号里转了钱，还发了条短信跟他说：【孩子，不用着急着还钱，好好照顾你的妈妈，等你以后工作了，稳定下来了再说。如果还有什么需要的地方，可以再找叔叔。】</p>
段嘉许永远也忘不了那个时候的感觉。</p>
像是雪中送炭一样。</p>
没有人愿意帮他们，包括有着血缘关系的亲戚。但这家人，跟他没有任何关系的人，却不求回报地，给他施以援手。</p>
是他这辈子，也不能忘记的恩情。</p>
段嘉许弯腰，拿起了桑荣送的那个红包。</p>
又想到了刚刚桑稚进厨房之后，桑荣跟他说的话。</p>
他的语气跟当年在电话里没什么不同，依然平和，不会给人带来任何的不适。</p>
桑荣说了很多的话，段嘉许每一句都记得，每一句都好好地听了，每一句都好好应下，但现在莫名只能想得起一句话。</p>
——“你家里的这个情况，我跟只只的妈妈，确实是有点……介意的。”</p>
其他人跟他说这样的话，段嘉许大致不会有多大的感受。</p>
可这是，桑稚的家人。</p>
也是，在他最困难的时候，唯一愿意帮助他的人。</p>
段嘉许垂下眼，坐到床上，拿起了桑稚画的那个红包。他的眼眸暗了下来，唇角变得平直，强撑着的所有力量在顷刻间瓦解。</p>
只剩下，极为强烈，又无力的自卑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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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最近事情有点多。有事的话，我会在文案上请假的，也会在承诺的时间里，把更新发出来，会尽量不迟到的。</p>
再次抱歉，对不起大家。</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