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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占我便宜,哪怕占了我一文钱的便宜,我心里也膈应,你不想占便宜,做事儿大方,请你喝十两银子的花酒,我心里也不会肉痛。”
“干爹莫急。”
郑霖伸手拍了拍瞎子的手背。
瞎子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地吐出,笑道:
“我不急,我从很早以前,就对你爹不抱什么希望了,我的希望,在你身上。
先帝与南北二王的铁三角,
这一代你父亲与皇帝的格局,
都已经无法更改了。
可下一代,谁又能保证呢。”
“嗯。”郑霖应了一声,“霖儿不会让干爹失望的。”
“霖儿真乖。”
“看在霖儿这么乖的份儿上,那干爹帮我把什么祖家的婚事给否了吧。”
“休想。”
“可我都答应了以后有机会就帮干爹你造反啊。”
“是啊,所以太子娶了一个,你不娶,不就吃亏了么?他祖竹明,以后必然是乾地一方镇守之地位。”
郑霖:“我……”
“一个女人而已,瞎担心什么,你爹不也有四位夫人么?”
“可我爹都是抢来的,可不是什么包办婚姻。”
瞎子伸手,摸了摸郑霖的脑袋,道:
“你爹也是包办的。”
“呵,谁能包办他?”
“你娘啊。”
……
这一日,
大燕皇帝在大殿内接受乾人百官的叩首,赵牧勾再度膝行上前,向大燕皇帝认罪,称自己是沐猴而冠,而对方才是真正的天命所归。
皇帝宣布,上京被立为大燕陪都,仿燕京朝廷架构,设六部置内阁。
这一日,
大燕王爷在亲王府的院内,接受来自燕乾诸将的行礼;
姬无疆与祖竹明,分别代表燕乾将领向王爷贺,再次确认摄政王,才是大燕军中……真正第一把交椅这一无可动摇的地位。
王爷当众册封金术可、陈阳等一众战功赫赫的将领为军功侯。
陈仙霸被封伯,他战功本就很多,身上还有柱国人头,无可指摘。
天天也被封伯,他是靖南王世子,封伯意味着走类似姬无疆曾经的路线,包容度也很大。
郑蛮,也封伯了。
他战功其实不够,资历也不够,也没天天这种身世,
但作为大燕军方当之无愧的第一山头,
摄政王需要强行捧一个不够格的人来让其强行够格,以彰显摄政王的“任人唯亲”!
任何事情都有两面性,过度任人唯亲会导致组织架构崩塌,但适度任人唯亲也有助于增强凝聚力,
否则,
谁还愿意继续跟你混?
册封名单里,遗漏了两个人。
一个是在灭乾大战中,当属第一功的梁程,另一个则是两场破国大战都完美完成策应辅助任务的苟莫离。
梁程本就懒得接受官面上的新册封,人早就看淡了,再者,郑凡的兵,就是梁程的兵,他还要什么?
至于苟莫离,是他主动提出的不要册封,腆着脸说都是家里人,册封爵位官职什么的,生分了。
人小狗子,梦想的不是加官进爵,而是挤进去“先生们”的序列中去。
总之,
一切都螺旋上升向好。
螺旋的原因在于,
赵元年在进上京接受去国号册封前,想要在江南卖弄一下,所以不顾金术可的反对,强行组织了军队进行江南地盘的开拓。
可他手底下的,完全是乌合之众,竟然连江南地区民众自发组织起来的义军都没能打得过,反而败得有些狼狈。
幸好有金术可及时率兵出现,帮他兜了底,最后击破了义军,否则赵元年这个脸,可就丢大了。
但尽管如此,
赵元年进京去了国号皇帝位后,依旧被册封为乾亲王;
而赵牧勾,
算是哪里来回哪里去,又被册封回瑞亲王。
瑞亲王府这一脉的魔咒,不出意外,将会继续持续下去。
另,
皇帝册封许文祖为太尉,监管陪都。
据说,许文祖在进上京前,先在之前王爷栽的那棵柳树前,痛哭了许久;
封太尉后,他又跑去那棵柳树那儿哭了半宿,只不过这次带了酒,陪着这棵柳树,诉说着当年他和摄政王之间的故事;
说他当年早早地就和摄政王相见如故,引为知己;
说他当年也早早地投靠了六爷党,陛下果然千古明君。
许文祖大概永远都不会知道的是,
当年在镇北侯府前,沙拓阙石特意一拳砸碎了那辆本该他许文祖藏匿的马车,是他知己郑凡吩咐的;
而当年被莫名其妙地拐进红帐子中看押了好些时日最后不得不骑死了两匹马才得以极为狼狈艰难地跑回虎头城,则是拜当今明君所赐。
一切安排妥当后,
摄政王将沿着乾江南下,走老路,过谢氏地盘,再转回晋东。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王爷报仇,就在今晚。
大舅哥背后捅刀之谊,他郑凡不报回去,怎可能安心回家泡温泉?
现在虽说乾地没有全复,可核心区域基本都在燕人手中,乾地那东一块西一块的反抗势力,根本无法成大气候。
解决了乾国,大势之下,他本就半残了的楚国,还能有什么翻身的余地?
而皇帝,
也将北归燕京。
“御兽监新培育出了四头貔貅,你家那仨崽子,到时候一人分配一只如何?”
“御兽监怎么忽然这般高产了?”
貔貅,可是很难培育的,毕竟不是貔兽。
“御兽监开发了个新法子,可以从宫内那头老貔貅精魂里抽取魂血,成功率也随之大多了。”
“四头太少了,我先预定个十八头吧,给我亲卫,这样出门时才够排面。”
“做梦吧你!”
“呵,商贾本性,小气。”
“姓郑的,等回京后,我将修你曾说的那个凌云阁,给你摆第一位。”
“我说,你要真有诚意,你太庙里给我腾个位呗。”
“放屁,你姓郑的会愿意我进你家祖坟么!”
“来呗,我身边给你留个空。”
皇帝愣了一下,随即大骂道:
“**人!”
坐在貔貅背上的王爷,摆摆手,
道:
“再会了,畜生。”
……
皇帝,回到自己的銮驾内。
队伍,也随之北行。
过汴河后,
原本端着茶水侍奉正在批阅折子的魏公公,默默地放下茶水,向前迈了一步。
而这时,
一身着白衣身材丰腴的女人走了进来,跪伏行礼。
女人身后,站着一红袍太监,似是随行,又似是看押,当初的小太监,如今也不小了。
皇帝放下手中的笔,一边捏着略有些发酸的手腕一边问道:
“你不在御兽监给朕培育貔貅,非要千里迢迢跑这里来做什么?”
女人嘴角露出一抹微笑,刹那间,风艳气息流淌而出,足以明媚春色。
“陛下,
那一尊貔貅显灵于民女身前,告知了民女一个法子。”
“哦,法子?这法子,能培育出更多的貔貅么?”
白衣女人摇头,
脸上的妩媚与风情在这一刻尽数敛去,
随即,
她所说的话,
让銮驾内的氛围,
瞬间降入可怕的冰点:
“一个,
可以让摄政王走得理所当然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