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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姨昨天回来了, 还带了两只他们乡下自家养的老母鸡, 我特意让她熬成了汤, 给你们补补身体, 从今天早上就开始熬, 出门的时候啊, 满屋子都是香味了！”</p>
裴月坐在副驾絮絮叨叨, 丝毫没有察觉后座气氛已然冰冻。</p>
陆星延面无表情，满脑子都是那句“我还能用打火机给你坟头点香”，这话在脑海中浮现的次数多了, 他竟然还产生了画面感——</p>
孤山野岭小坟包，上头竖着一个破破旧旧的小木碑，四周杂草蔓生。</p>
沈星若把路边一块钱三根买来的香插在他坟包前, 然后拿出打火机, 慢条斯理地一根一根点燃，接着冷笑一声, 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 利落地拔下他的小木碑, 让他连死去都不配有姓名。</p>
“……跟你说话你这是什么态度？陆星延！”</p>
车停在红绿灯前, 陆山忍不住回头训斥。</p>
陆星延回神, 掀起眼皮看了他爸一眼, “什么？”</p>
裴月：“你爸问你上学期期末考试的成绩。”</p>
陆星延：“……”</p>
明礼很人性化，为了让学生安安稳稳过寒暑假，每次期末考试的成绩都是等下学期开学才公布。</p>
这学期是开学第二天公布的成绩, 表格贴在教室后面, 足足三页，非常详尽，还囊括了单科年级排名、单科班级排名等不常计算的数据。</p>
李乘帆自尊心还挺强，看到后气愤地鬼叫，“学校想干什么？！列这么多是底裤都不给我们穿吗！不带这么羞辱人的！”</p>
本来大家没太注意最后一页垫底的几位，他这么嚎一嗓子，倒有人特地翻到后面看了看。</p>
嗯，这几位真是每一科都发挥得相当稳定。</p>
沈星若跟着听试卷分析的课，也仔细看了一班的成绩表，心里略微估算，对明礼学生的水平，以及自己在明礼的水平有了初步了解。</p>
从这次期末考试的成绩来看，何思越和翟嘉静在年级里也算得上比较拔尖，但总体来看，一班在三个文科实验班里，只能算吊车尾。</p>
而陆星延，在一班也是货真价实的车尾本尾。</p>
见陆星延不吭声，陆山转向沈星若，“星若，你说，他考多少？”</p>
沈星若默了默，“我没太注意，好像是297？”</p>
“337。”</p>
陆星延忽然开口，还瞥了沈星若一眼，仿佛对她少报四十分这件事相当不满。</p>
陆山被哽了一下，忽然觉得自己就不该对不切实际的事情抱有多余的幻想。</p>
裴月的心态就稳多了，陆星延报完分数她还在专心P图，头都没抬一下，脸上挂着“我早就知道他什么臭水平”的波澜不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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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在家吃饭，饭后陆星延和沈星若各自回房，一晚相安无事。</p>
第二天一早，陆山要飞帝都，好像是有什么急事需要处理，早餐都没来得及吃就走了。</p>
也不知道是凑巧还是掐好了时间，陆山前脚离开，陆星延后脚就从楼上下来，拎着书包肩带，一副要出门的样子。</p>
裴月问：“这一大早的，你去哪儿？”</p>
“同学生日。”</p>
他随手从餐桌上拿了片吐司叼在嘴里，又端起牛奶喝了两口。</p>
沈星若忽地顿住，盯着那杯牛奶，一眨不眨。</p>
陆星延注意到她的视线，看了看手中牛奶，又无意瞥到桌上另一个空杯，忽然明白了什么。</p>
裴月倒没注意那么多，只追着问：“你们班同学吗？那你怎么不带若若一起去。”</p>
陆星延故作平静地放下牛奶，“高一同学，她不认识。”</p>
裴月：“那你晚上还回不回来吃饭？”</p>
“不回了。”</p>
陆星延懒得多说，径直往外走，然后做了个挥手的姿势。</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