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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右安也躺了下来，侧身卧在床侧，默默地看着嘉芙哺乳，等到小人儿终于睡着了，他起身，将他轻轻抱起，放到了一旁的小床上，替他盖好被子，回来，靠了过来，轻轻吻了吻她，朝面颊嫣红的她一笑。</p>
“累了吧？快睡吧。”</p>
他将她衣襟掩好，扶她躺平。嘉芙却钻进了他的怀里，抱住他：“大表哥，我是不是吓到你了……”</p>
裴右安沉默了。</p>
嘉芙慢慢地松开他，仰脸望着他，略微有些不安：“大表哥……”</p>
裴右安忽然将她抱入怀中，紧紧地搂着，胡乱亲吻着她，吻如雨点般落在她的额前，鼻头，面颊，又回到她的嘴边，顶开唇瓣，狠狠地吸住她的香舌，彻底和她绞缠在了一起。</p>
他深吻她，久久不放，两人津液互渡，直到她快要窒息，这才松开了她，将她头按到了自己的胸膛之上，嘉芙感到他心口跳的飞快，喘息急促，良久，才终于慢慢地平息了下去。</p>
“芙儿，你是不知，你睁眼之时，我是如何的感激上天。你未醒来的那两夜，我每每想到生我之母，心中便恐惧万分。芙儿，幸而你最后还是醒了，倘若你就此不归，此生独余我一人……”</p>
他蓦然停下，音喑哑而凝涩。</p>
嘉芙心突然砰砰地跳，却不敢乱动，只温顺地依在他的胸前，听着他对自己的说的话。</p>
“芙儿，从前我一直未曾告诉你，我的生身之母，不是别人，而是我的姑母，天禧朝的元皇后，而我的生身之父……”</p>
他再次停了一下，闭了闭目。</p>
“便是过去的云中王，如今皇宫里的那个人。”</p>
他终于还是咬着牙，一字一字地说了出来。</p>
“当年便是在慈恩寺里，我母生下我后，血崩不止，不过两日，便离世了，我被我父接至裴府，以长子抚育，这才有了后来之我……”</p>
他停住，长长地呼吸了一口气，仿佛在平息此刻的心情。</p>
“此事我从前一直未曾告你，因实是难以启齿。今夜我却想叫你知道，哪怕你会轻视于我。芙儿，我原本只道我乃我父私生之子，却怎知实情比我从前所想加倍不堪，我更是个不祥之人，生母亦因生我而死，我恐她在天有灵，想必也是对我厌恶至极。本就为这世上多余之人，倘今日我再失你，我生又有何欢可言？”</p>
嘉芙从他胸膛支起身子。</p>
“夫君，倘我告诉你，祖母临终之前，便已叫我得知了你的身世，嘱我伴你一生，你又会如何做想？”</p>
裴右安目光定住了。</p>
“夫君，你错想了，你怎会是多余之人？我又怎会因此轻视于你？祖母，舅父当年将你抚育而大，祖母临终前，依旧对你念念不忘，心中对你自是有爱，他们尚且如此，何况是拼死生下了你的生身母亲？她当年若真的厌恶于你，又怎会十月怀胎，冒着风险也要将你生下？她心中实是对你爱极，这才不顾安危，舍了性命也要将你带到人世。倘她地下有知，知你如此自鄙，如此看她，她心中将会何等难过。”</p>
“夫君，你愿告我此事，你不知我心中何等欣慰。你母爱你，我亦如此。她不在人世了，这辈子还有我，我来伴你。”</p>
“君若不老，我不敢白头，君若老去，我便随君白头。夫君，你可愿意？”</p>
裴右安凝视了她许久，慢慢地，将她紧紧地抱住，闭上了眼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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