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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席话说得关老太太和周少瑾都眼泪涟涟的。</p>
周少瑾主动道：“不知道管事们什么时候启程？我想抄几章《往生咒》烧给训表哥。”</p>
“好孩子，你有心了。”郭老夫人说着，眼眶有些湿润起来，“秦总管已经启了程，二房、三房、五房也说要派人进京祭拜，我让他们明天再走，时间太紧，只怕是赶不上了。但我明天会去甘泉寺给训哥儿做法事，你和我一道去吧？给他在菩萨面前上炷香，也就尽了心。”</p>
周少瑾连连点头，但还是连夜抄了三章《往生咒》请四房的大总管带去了京城。</p>
郭老夫人知道后摸了摸她的头，让碧玉服侍周少瑾在马车里补个觉，道：“等会去了庙里，还要做道场，可别把身体拖垮了。”</p>
周少瑾很久都没有这样熬过夜了，也有些怕自己等会去了庙里支持不住，遂不客气，在马车上睡下。</p>
等到了甘泉寺，下了马车，她这才发现程池也陪着郭老夫人来了甘泉寺。</p>
不过，没有见到程许。</p>
周少瑾大松了口气。</p>
但程池依旧一副懒洋洋的样子，好像对程训的死没有太多的伤心似的。不过，也许男子和女子不同，女子有什么事都喜欢浮在脸上，男子却藏在心里。像沔大舅舅听到程训死讯的时候也很难过，可转眼他就恢复如常，沉声吩咐管家准备去京城祭拜程训的事宜。</p>
今天随郭老夫人同来的，除了周少瑾还有程池、袁氏、程许；二房的沂大太太、程识；三房的姜氏、程贤、程证、程笳、潘濯、潘清；四房的沔大太太、程诰、程诣、周初瑾；五房的汶大太太、程诺，裕大太太、程举，董氏、程辂。</p>
程许和几位从兄弟在前殿，郭老夫人和周少瑾等女眷在后院的偏殿。</p>
周少瑾跪在蒲团上，虔诚而又认真地念着经。</p>
就像前世很多个夜晚，她跪在大兴田庄的小佛堂里，为自己那个无缘的孩子念经一样。</p>
程池走进来的时候，看见了跪在香案前有些东倒西歪的程笳和跪坐在小腿上的潘清，还有笔直得像那荒芜的原野上一棵桦树的周少瑾。</p>
她缓缓地拨动着手中暗红色的紫檀木佛珠，白皙的皮肤在幽暗的大殿中仿佛发光的玉石，卷翘纤长的睫毛在轻轻合拢的眼帘下留下一道淡淡阴影，仿佛菩萨座前的莲花，宝相庄严。</p>
他有些愣神。</p>
不过是个十二岁的小姑娘，怎么会如此的安静从容、淡定自若？</p>
程池抬头。</p>
看见了观世音菩萨悲天悯人的脸。</p>
或者，有人天生就有佛性？</p>
程池转过身去，对在殿外服侍的碧玉道：“你去禀了夫人，说午膳的时候快到了，别让老夫人太劳累。”</p>
碧玉恭敬应喏，进殿传话。</p>
程池快步离开了后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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