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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宝满脸的纠结，磨磨蹭蹭地喊着“二小姐”，半晌没动。</p>
周少瑾眼睛一瞪——虽然依旧温柔如水，全然没有什么杀伤力，甚至让三宝小小地惊艳了一下，可到底是发了脾气，三宝不敢公然违抗，急声应“是”，一溜烟地跑了。</p>
周少瑾松了口气。</p>
几个人就站在柳树旁等。</p>
可两刻钟过去了，程诣的影子都没看见，蚊子却越来越多，施香的蒲扇扇得呼啦啦直响。</p>
周少瑾气得抿着嘴，使劲地拧着帕子。</p>
施香笑着劝道：“二小姐，从五房那边过来就算是走近道也得两刻钟，这一去一来的，最少也得半个时辰，要不让春晚留在这里，我陪着你在周围转转吧？”</p>
周少瑾想想觉得她说得很有道理，留了春晚在柳树旁等，自己和施香去了园子里散步。</p>
前世，程许就是从五房那边的小花园进来的，这世，她无论如何也要堵住这漏洞。不然没了个程许，谁知道会不会又出来个程举？</p>
两人在花园里默默地走了大约两刻钟的功夫，程诣还没有来。</p>
想必是不会来了！</p>
周少瑾心里有着说不出来的失望，她吩咐施香：“我们回去吧！”</p>
施香安慰她：“不要说在外面行走的爷们了，就是小姐们聚在一起，也讲个面子。二爷总不能被三宝这么一叫就下桌吧？想必是那边留得紧，又不是二爷的同窗就是从兄弟，二爷要顾着大家的面子。现在时候也不早了，我们先回去歇了明天再说也好。二爷从这边溜进来，万一被巡夜的妈妈们碰了个正着，只怕会生出事端来，也不是什么好事。”</p>
周少瑾没有说话，叫了春晚，和施香一起回了畹香居。</p>
可回去之后，她立刻叫了守夜的婆子进来，反复地叮嘱她们：“一定要看好门户。若是发现违不遵的，就别怪我不给她脸，一律交给秦大总管处置。”</p>
畹香居近身服侍周少瑾和周初瑾的是周家的仆妇，粗使的婆子丫鬟是程家的。这些日子周少瑾在碧寒山房抄经书，她又开口就越过了四房直接提起了九如巷的大总管秦守礼，还以为周少瑾得了郭老夫人的青睐，在秦守礼面前也能说得上话了，个个吓得脸色大变，争先恐后地表着忠心，连“天打五雷轰”之类的毒誓都说了出来。周少瑾这才心中稍安，由施香服侍着上了床。</p>
第二天一大早，周少瑾还没有起床，程诣就过来了。</p>
周少瑾心里还惦记着五房的小花园，晚上根本没有睡好，听说他过来，让施香去请了他到书房里喝茶，并道：“你顺道问问二爷用过早膳了没有？若是没有，就让厨房先给二爷摆早膳。我这边梳洗好了就过去。”</p>
施香去了书房。</p>
周少瑾气他昨天让自己空等，慢慢地梳妆打扮了一番，这才去了西厢。</p>
程诣已用过了早膳，周少瑾却还没有来，他很是无聊，随手翻了几本书，都是些种花养树的，他不太感兴趣，见有小丫鬟进来喂鱼，索性接过青花瓷小碟，喂起鱼来。</p>
结果周少瑾走进去就看见他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p>
她不由气结，道：“昨天输了多少？”</p>
“嘿嘿嘿。”程诣转过身来，随意地捏着鱼食，道，“不过是顿饭钱，你担心什么？”</p>
周少瑾夺过他手中的鱼食，道：“这些鱼都笨得很，你喂它多少它就吃多少。你小心把我的鱼给涨死了。”说着，她把装鱼食的小碟放在了一旁的书案上，这才道，“我昨天让三宝去找你，你为什么不来？”</p>
程诣闪烁其词，道：“我这不是来了吗？你有什么事？今天早上先生还要检查昨天教的《大学》，我得早点去。”</p>
“你还知道你要读书啊！”周少瑾不客气地道，“你昨天晚上要不是去和他们玩，何至于今天要临时抱佛脚。我找你，还不是想让你以后少跟他们来往些。怎不见识表哥、证表哥和你们一块玩。外祖母还指望着你好好读书，给她老人家挣一副凤冠霞帔回来呢！”</p>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程诣笑着认错，语气却带着些不以为然，“我保证以后再也不跟他们厮混了，这下你满意了吧！”</p>
程诣毕竟是周少瑾的表哥，说重了，伤他的自尊；说轻了，他又听不进去。</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