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嬷嬷是在委婉地提醒她们，拜寿的时辰到了，让她们别乱跑，快去厢房坐好。</p>
周少瑾三人闻言知雅，笑着应是，去了厢房。</p>
三阔的厢房，太太、奶奶们坐了东间，雅静内向些的小姐们坐了西间，还有些活泼好动的三三两两或站或坐地在明间说着话，衣香鬓影，好不热闹。</p>
顾十七姑就抿了嘴笑，揶揄地对周少瑾和程笳低声道：“你们看，太太、奶奶们都带了小姐过来。”</p>
而且比周少瑾在顾家十六小姐的订婚宴上看到的还要多。</p>
但那个时候顾家十六小姐订婚的时候席开三十桌，郭老夫人的寿辰却只请了二十桌。</p>
难道这些人都是有“备”而来的？</p>
周少瑾有点怀疑，又觉得自己太多心了，正想和顾十七姑说这事，已有人看见了顾十七姑，热情地和顾十七姑打着招呼：“你去了哪里？刚才到处都找不到你的人？”</p>
那女孩子和程笳差不多年纪，中等身材，略带着几分婴儿肥的桃子脸，蛾眉大眼，皮肤白皙细腻，穿了件大红色葡萄缠枝暗纹的褙子，一说话眉眼都弯了起来，像个无锡娃娃似的，很喜庆，是那老一辈人所说的福相。</p>
顾十七姑为周少瑾和程笳引荐：“这是梅府刘家的十九小姐。”</p>
她们互相见了礼。</p>
紧接着又有四、五个人过来和顾十七姑打招呼。</p>
大家互相见过，契阔起来。</p>
顾十七姑认得好多人！</p>
周少瑾有些羡慕。</p>
刘家十九小姐对周少瑾却特别的亲热。</p>
周少瑾有些不解。</p>
刘家十九小姐笑道：“我刚才见过令姐了——我外家是镇江廖氏的旁支。”</p>
周少瑾恍然，看刘家十九小姐也觉得亲切了几分。</p>
那刘家十九小姐见了，突然把她拉到旁边的花几旁，低声道：“你刚才不在，顾家的十八小姐、二十小姐，郭家的三小姐、四小姐，孙侍郎家的两位表小姐、林教喻家的侄小姐……都被叫去了上房。”她一面说着，一面注意着周遭的动静，“其他几位小姐都去了，孙侍郎家的两位小姐却说要上官房。等到迎宾的妈妈走了，两个人又说不去了。过了一会，又说要去。你说就这么巧，回来的时候就碰到了程家的四老爷和长房的许大爷……这其中要是没有鬼，我愿意输你二两银子！”</p>
这样的自来熟，周少瑾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却忍不住瞧了瞧屋里的人。</p>
姐姐和大舅母一块陪着顾家大太太说着话，郭家的几位小姐好像真的少了两个人……</p>
刘家十九小姐看了忙道：“我没骗你吧？孙家的两位表小姐都去了上房——她们已经在许大爷面前露了脸，还留在这里做什么？真是……不知廉耻！”她气鼓鼓的，仿佛她自己受到了什么不公平的待遇似的，又道，“听说浙江按察使胡大人的女儿、江宁知县刘大人的妹妹、金陵知府吴大人的女儿、同知申青云的妹妹……都在上房里呢！”</p>
周少瑾吓了一大跳。</p>
刘家十九小姐却误会了，解释道，“申青云的母亲，是庐江李氏的女儿，所以申青云的妹妹也在上房。”</p>
周少瑾注意到的却是“金陵知府吴大人的女儿”。</p>
吴宝华比她大一岁，吴宝芝比她小一岁，而且德言容工也没有什么出彩之处……难道来的是吴宝璋？</p>
可吴夫人怎么会带了吴宝璋去上房？</p>
郭老夫人又怎么会允许吴宝璋在上房？</p>
她忍不住问刘家十九小姐：“吴知府有三个女儿，你说的是他们家的哪个女儿？”</p>
“还能有哪个？”刘家十九小姐不以为然地道，“当然是那个眉心长了颗观音痣的！最近金陵城里都在传，说吴家大小姐是菩萨面前的玉女转世，是宜家宜室，旺夫旺子的命格……长了颗痣就能宜家宜室、旺夫旺子，这话也就只有那些没有读过书的市井泼妇相信。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吴家安的是什么心……”</p>
原来如此！</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