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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宴那天，她躲在畹香居里没有出去，程许也没有借口这事那事的找她。她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里也有些惴惴不安——不知道什么时候，程许又会冒出来。</p>
她不动声色地向碧玉等人打听这些日子程许的行踪。</p>
“……一直在陪闵公子。”碧玉道，“听欢喜说，闵公子约大爷一起去国子监求学，公子好像答应了，夫人也很赞同，还写了信给大老爷。如果大老爷没有异议，过完了寒衣节，大爷就会和闵公子一起进京了。”</p>
十月初一寒衣节，家家户户都要祭祖。</p>
周少瑾愣住。</p>
前世，程许一直呆在金陵。</p>
不会是又受她重生的影响吧？</p>
若是如此，却是件受影响的好事。她不用提心吊胆地防着程许，程许去了京都之后开阔了眼界，也许就觉得她不过如此放了手。</p>
这是件好事！</p>
周少瑾心情雀跃，提了几只螃蟹去看望集萤。</p>
集萤见那螃蟹个个都有碗口大，馋得直流口水，道：“我有好多年都没有吃到这么大个的螃蟹了。我记得我在院子里还埋了坛女儿红的，挖出来喝了。”</p>
“别，别，别。”周少瑾忙阻止她道，“女儿红埋得越久越醇厚，我们还是再埋几年吧？”</p>
“谁知道明年又是怎样一番光景？”集萤却不以为然，道，“我听鸣鹤说，南屏这些日子在收拾东西，好像是要搬去藻园住。要是真的搬过去了，这酒还不知道要埋到哪年哪月，便宜了谁呢！”</p>
“你们要搬去藻园？”周少瑾非常的惊讶。</p>
集萤耸了耸肩，道：“只是这么听说。具体搬不搬，我也不太清楚。”</p>
这话像块大石头，重重地砸在了周少瑾的心里。</p>
那她怎么接近池舅舅呢？</p>
那她又能找谁向程泾示警呢？</p>
程家怎么办？</p>
她怎么办？</p>
难道是二房的老祖宗程叙做了些什么？</p>
周少瑾急了起来，道：“住得好好的，怎么突然要搬走啊？”</p>
集萤笑道：“你这么着急干什么？就是要搬，恐怕也是寒衣节之后的事了。”</p>
周少瑾难过地道：“那，我以后还会见到你吗？”</p>
“你别一副生离死别的样子好不好？”集萤见状又是好气又是好笑，道，“你舅舅那个人阴晴不定，说不定前脚我们刚搬出去，后脚又回搬了回来。你想想啊，他就是谁也不放在眼里，谁也不放在心上，总不能把自己的母亲也抛在脑后吧？所以只要老夫人还健在，只要老夫人还住在九如巷，他就不可能不回来。”</p>
可如果老夫人不在了呢？</p>
这个念头顺着集萤的话就钻进了周少瑾的脑海里。</p>
她不由打了个寒颤。</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