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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听说的时候可真是解气。</p>
“识大爷仗着他比大爷年长，总喜欢在大爷面前指手划脚的。可他也不想想，就算是他比大爷年长又怎么样，以后掌管程家的，还不是我们家大爷。”</p>
施香连连称是。</p>
周少瑾却在心里琢磨着：袁氏想娶闵氏女，闵行强在家里做客，这么好的机会，她没道理不好好利用利用？闵行强这么得罪程识，难道是知道了什么？而且还对程许的印象很好，想让程许做他的妹夫？</p>
她站起身来喝了口热茶。</p>
不管怎样，都与她无关。她只求菩萨保佑，让她平平安安、风平浪静地度过这两年的光阴，至于程许会娶谁？程辂会怎样？都统统与她无关。</p>
※</p>
那边立雪斋里，偌大个庭院静悄悄的没有一声人语。寒气还没有袭来，书院的书案前已摆了个斗大的火盆，上等的银霜炭烧得红彤彤，把屋子都照亮了。</p>
屋里的书架空着，地上却到处都丢着线笺、书册、画本，一片狼藉。</p>
程池长身玉立，穿了件靛蓝色细布夹袍站在火盆前，笔直的身姿像北方原野上的白桦树，安静的面庞像亘古不变的雕像，正不时地把书案上的账册打开看上几眼，丢进火盆里。</p>
火苗迅速地蹿起来，吞噬了他丢在火盆里的账册。</p>
怀山抱着一大撂账册走了进来，看见眼前的情景他微微一愣，迟疑道：“四爷，这些都烧了它吗？”</p>
“全都烧了。”程池眉眼都没有动一下，继续往火盆里丢着账册。</p>
怀山把抱着的账册放在了大书案上，犹豫良久，还是道：“四爷，这可都是府里几十年的账册，一旦烧了，可就再也没有了。以后就是想查什么，也无处可查了。”</p>
火光照亮了程池脸庞，他的眉梢显得有些冷：“我就是把账册给他们留了下来，他们看得懂吗？”</p>
怀山一哽。</p>
程池又往火盆里丢了一本账册，淡淡地道：“方鑫同怎么说？”</p>
怀山道：“他说两千架织机，他一个人吃不下去，问能不能找几个同行一起……”</p>
程池鬃角的青筋跳了跳。</p>
怀山脸色微变。</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