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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泾呵呵地笑，把韫哥儿抱在了膝头，让韫哥儿玩着他的小印，问候了郭老夫人的日常起居后，就说起了过年的事：“……您看您什么时候过去？我也好告个假，过来接您。”</p>
郭老夫人根本不想过去。</p>
一来是住惯了，很小的东西就算是搬过去也不可能放在原来的地方，不顺手。二来是还真被程泾猜中了，她舍不得韫哥儿。但若是带了韫哥儿过去，韫哥儿的玩具就要装一车，孩子年纪还小，认起生来怎么办？</p>
郭老夫人神色间就有些犹豫。</p>
周少瑾端了切好的水果进来，亲自给郭老夫人奉上。</p>
郭老夫人看着，拿定了主意，道：“我看也不用这么麻烦了。嘉善俩口子都不在，袁氏又病着，你每天要应酬公务，我要是再一过去，你那里只怕要忙不过来了。倒不如你们就随我到这边来过年好了。我再跟邱氏说说，让他们也过来，大家就在这边吃年夜饭，也免得你媳妇操劳。这么多年，她可没有消停过，今年就让她好好歇歇。”</p>
“这怎么好？”程泾想着自己是长子，急急地道，“这原是她份内的事……”</p>
程池听着心中一动。</p>
按道理，应该是程泾俩口子一起来接郭老夫人，现在却只有程泾过来了……</p>
他在心底冷笑，面上却一派温和，笑道：“大哥，你这次就听**吧？大嫂辛苦了这么多年，今年就让她歇歇，等明年我们再去你那里过年也是一样。说起来，大嫂的年纪也不小了，如果嘉善的媳妇在京都，我们也不说什么。现在家里只有大嫂一个人，里里外外都要她操心。少年夫妻老来伴，你也应该心痛心痛她了。”</p>
郭老夫人闻言言辞果断地道：“这件事就这么说了。大郎你也不要倔强了，听我的。”</p>
程泾想到自己出门前袁氏的冷漠，再听母亲这么一说，心里顿时来了气。</p>
母亲就是再不对，毕竟是长辈。母亲听说她病了，尚且怜惜她不宜，她却不想想母亲都是多大年纪的人，还在家里病着……</p>
他心里就有点冷，硬了心肠道：“既是如此，若二弟妹那边没有什么说法，我们就在四郎这里过年了。”</p>
周少瑾露出欢颜。</p>
她最喜欢热闹了，又和谢氏能说到一块去，大家能到她这里来过年，再好不过了。</p>
周少瑾没等郭老夫人开口就喜不自禁地道：“娘，那我派人去跟二嫂说去。到时候姑奶奶们回门也在我们这边吧？我也好早点去订个堂会，让姑奶奶们好好玩玩。”</p>
那种出自肺腑的喜悦和应酬是天壤之别，程泾也是做大学士的人，怎么能看不出来？</p>
他不禁在心里叹了口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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