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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安笑道：“你高看了这些商人，这年头能跨国而来做生意的，节操对于他们来说算是个什么东西？再说不管是辽国还是西夏，更别提什么大食，这些商人心中会有自己的国？”</p>
张八年摇摇头：“不会有，都是逐利之徒。”</p>
他并未搪塞，这让沈安对他的评价又高了些。</p>
“实际上那些外国商人的心中压根就没有归属……谁给的钱多，谁给的好处多，他们就听谁的。咱们给钱他们要不要？肯定要！”</p>
沈安自信的道：“咱们把消息分为三六九等，按照规矩给钱，最重要的消息，比如说对大宋有切身利益的消息，咱们可以把赏格给高些嘛，比如说可以全家来大宋定居，甚至给个官衔……他们会不动心？”</p>
这年头，抛开武力值来评估的话，大宋就是世界中心，花花世界……</p>
谁不想在世界中心定居？</p>
这人竟然能这般洞察人心？张八年有些呆住了。</p>
他习惯于用冷酷的手段去获取自己需要的东西，时日长了，早已不再揣摩人心。</p>
可在听了沈安的一番话之后，他觉得自己应该去琢磨琢磨人心和人性。</p>
沈安嘚瑟的道：“时移世易，咱们要与时俱进才是。严刑拷打只能得到一次消息，可咱们这却能源源不断的获得消息，你说哪个好？”</p>
“某幼年进宫……”</p>
张八年的语气没有变化，永远都是这么冷冷的，据说和赵祯说话时也是这样。</p>
“见过许多争斗，还见过许多死人……某也曾经差点成为死人。”</p>
他突然笑了一下，沈安却没看到。</p>
“某当时就被压在枯井边上，身后是逼问……那一刻某发誓……只要让某多活一刻，某愿意付出自己的所有，包括魂魄……”</p>
“所以某在逃脱生天之后，就发誓一定要让自己的对头日日夜夜都身处这等绝望之中……”</p>
这货……真是让人毛骨悚然啊！</p>
沈安觉得张八年有些**了，可他却丝毫不觉，继续说道：“这等日子过久了，身上都带着血腥味……一般人见到某都怕。”</p>
这是杀人杀多了，同类都害怕。</p>
“你不怕某？”</p>
张八年问出了自己郁积很久的问题。</p>
“从未有人敢拍某的肩膀，就你，拍的就那么自在……”</p>
沈安鄙夷的看他一眼，说道：“你是人，不是鬼。”</p>
“你能活到现在真是难得。”张八年神色古怪的看着他：“某审讯过许多人，知道许多让人瞠目结舌之事，所以才知道……人，在许多时候比鬼还可怕。”</p>
沈安刚才还能洞察人心，可现在却又变得有些天真。但张八年觉得这样才符合一个少年不成熟的形象。</p>
沈安却摇头道：“我不怕人，再阴险狡诈，十恶不赦的人我都不怕。”</p>
是人就有弱点，逼急了我，哥直接弄死你！</p>
张八年觉得这少年迟早会为了这种想法而吃大亏，他拱手道：“你的主意不错，多谢了。”</p>
他转身离去，沈安觉得这厮真是不懂事，就提醒道：“得了我的主意，谢礼呢？”</p>
没谢礼下次你自家去折腾吧。</p>
张八年摆摆手，“有人操练了几百个所谓的学生，里面大半是泼皮，叫嚣着找邙山军比试……”</p>
这就是张八年给沈安的谢礼。</p>
沈安觉得自己亏了，所以回到家就叫人去弄酒来，泡人参酒。</p>
至于什么叫嚣，沈安压根不想搭理。</p>
……</p>
夏日炎炎，赵允让躺在榻上，边上是一架风扇，一个下人在慢慢的拉着。</p>
这是赵仲鍼孝敬他的。</p>
凉风习习，那感觉实在是舒坦。</p>
但赵允让却板着脸，气息咻咻。</p>
“赵宗绛出去体察民情，回来上了奏章，说了十余条建言，大多是吹捧，少数说什么水利不便，百姓种地艰难……大而化之，可却有人在为他鼓吹，说他知民疾苦，还说什么不畏艰难……无耻！”</p>
……</p>
第二更送上，大伙儿晚安。初八，也就是后天就恢复四更。</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