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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些紧张，沉默了许久，才开口：“小人……老夫当年还年少，那年秋天……”</p>
他渐渐沉浸在往事里，说话也流利了许多。</p>
“……老夫一家子正在吃饭，爹娘听到马蹄声就开门出去看，然后老夫就听到爹爹喊‘大郎快跑。’，然后就是娘喊‘大郎，带着妹妹快从窗户那边跑……’，然后……”</p>
老人低头抹了一把脸，声音中带着哽咽，“那……那是**声音，那个声音一辈子都不会忘……那些畜生啊！”</p>
老人的眼泪垂落，愤怒的道：“老夫带着妹妹从窗户跑了出去，顺着玩耍的地方跑到了柴火堆里躲着……等辽人走了之后，老夫出来，看到的都是血……”</p>
他别过脸去，眨着眼睛说道：“那些人都死了，男人都被杀死了，女人……那些畜生……”</p>
没人说话，甚至连咳嗽都停住了。</p>
只有老人的声音回荡在夜空之中。</p>
“……那时候老夫只想杀人，杀人……可没刀，不会杀人。那时候老夫就在想啊！我大宋的军队呢？那些官员呢？他们在哪？为何不来杀人……”</p>
老人的声音在回荡着，一种屈辱在蔓延。</p>
这是武人的耻辱！</p>
憋闷啊！</p>
黑暗中，沈安轻咳一声，黄春就冲了出来。</p>
他挥舞着手臂喊道：“杀光辽人！”</p>
这声音很突兀，但正在觉得憋闷的将士们却找到了情绪宣泄口。</p>
“杀光辽人！”</p>
一个军士振臂高呼着。</p>
他的眼中全是怒火，所以呼喊的分外的撕心裂肺。</p>
“杀光辽人！”</p>
无数将士在高呼着，那声音中全是愤怒。</p>
黄春只是奉命出来带头呼喊，可没想到声势会那么大。</p>
一万人的愤怒高呼会是什么样的？</p>
山呼海啸！</p>
黄春面色发白，李璋同样如此。</p>
沈安说道：“继续！”</p>
黄春继续喊道：“夺回幽燕！”</p>
“夺回幽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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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呼喊声在蔓延，远处的游骑不禁为之骇然，然后赶紧控制着有些紧张的战马远去。</p>
一个个老人轮流上去讲话，诉说着当年的遭遇。</p>
一次次的愤怒呼喊，把这一万人渐渐的凝聚起来。</p>
李璋渐渐明悟了，他赞道：“这是用过去来警醒他们，用仇恨来让他们同仇敌忾，然后生出杀气……好手段！某服了！”</p>
沈安淡淡的道：“军队本就该这样，而不是整日无所事事。”</p>
李璋无奈的道：“现在无仗可打，怎么弄？难道带着他们去打辽人？”</p>
沈安摇摇头：“维持杀气的手段多了去，只是军中无人去想。”</p>
承平数十年的代价就是文恬武嬉，而沈安就准备用一次检阅来告诉大宋君臣和百姓，什么才是军队的模样。</p>
“杀光辽人！”</p>
“夺回幽燕！”</p>
欢呼声不断持续着，那些热血在沸腾，杀气渐渐弥漫。</p>
战马在不安的轻嘶着，摇晃着脑袋。</p>
监视这里的人也呆住了，只觉得身上在发颤。</p>
这是什么样的气势啊！</p>
“若是辽人在此，定然会被撕成碎片！”</p>
而奉命监督的内侍都已经站不稳了，在边上摇晃着身体，然后惊恐的道：“吓人！好吓人！”</p>
……</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