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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安微微颔首道：“拭目以待。”</p>
他出了这里就去了太学。</p>
太学今日已经停课了，沈安去时就郭谦他们在，还有十余名老儒。</p>
“学生们可有自信？”</p>
郭谦摇头道：“平常罢了。如今各地的学生都学会了多做题，学生们都以为把握不大，可……”</p>
他眼中多了钦佩之色，“你请了这些大儒来，专门去探究历年来的考题，还去琢磨今年可能出题的人，还有可能的阅卷官，看看他们喜欢什么文风……”</p>
陈本也低头了，“从上科结束之后你就着手此事，当时某还说你急切了些，可如今某却服气了。”</p>
沈安微笑道：“万变不离其宗，发解试和省试是关键，可怎么才能去猜到题目？怎么才能写出让考官喜欢的文章诗词？这就要去琢磨。”</p>
“当初有人说人选太多，不好找，可当今官家当政多年，秉性都定型了。只要经过仔细探究，就像是从湖里打捞鱼儿一样，不断缩小范围，最终确定一个范围，这便是筛选，也叫做……”</p>
也叫做大数据！</p>
不过此刻没有后世的条件，只能人工来分析。</p>
“明年！明年的省试我太学依旧能独占鳌头！”</p>
沈安微笑道：“拭目以待！”</p>
……</p>
发解试依旧是按部就班，开封府的考场里，考生们拿到了题目，只是一看，就不禁面露微笑，然后看看左右。</p>
大家都在看着自己的左右，胆子大的甚至还敢回头。</p>
——妥了！</p>
长时间的疯狂做题，带来的是熟练，拿到题目就有了腹稿的熟练。</p>
大家都在微笑，淡定得意的微笑。</p>
春风得意马蹄疾的微笑。</p>
“坐好，不许交头接耳，否则都赶出去！”</p>
巡场的人来了，厉色大喝几声，考生们赶紧端坐。</p>
此刻大多数考生的心中都在想着一个人。</p>
沈安……</p>
他的题海之法……真的好啊！</p>
至于什么微言大义，什么圣人之言……</p>
对不起，此刻某只想考中，然后走上人生巅峰。</p>
人性在这些细微处被剖开，没有人能幸免。</p>
众人低头，渐渐有人开始书写。</p>
考场内的气氛渐渐安静下来，只余写字时的细微声音。</p>
这是从未有过的。</p>
以往的发解试时，此刻大部分考生都在琢磨题目，愁眉苦脸的打腹稿。</p>
几个考官面面相觑，有人低声道：“沈安弄了那个题海之法，如今的考生都是下笔如有神，快的不行。”</p>
“那人……他这是把文章诗词变成了市井的东西，人人皆可学，人人皆可考，十年之后，二十年之后会如何？”</p>
“到了那时，一次考试蜂拥数十万人……可怖！”</p>
“那科举估摸着就废掉了。”</p>
“不会被废掉，只能是换个法子，不能再考诗词文章了。”</p>
“那考什么？”</p>
“某不知。”</p>
众人面面相觑，但又觉得这个猜测有些无稽了。</p>
人就是这样，危机没出来之前总是乐观，鸵鸟心态之下，得过且过。</p>
“题海之法……将会改变科举，这是毋庸置疑的。而沈安作为创始者，必将青史留名。”</p>
“不过太学却没了优势，此次沈安要愁眉苦脸了。”</p>
“他这也算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活该。”</p>
考场内的气氛渐渐活泛起来，考官们面带微笑，仿佛就是弥勒佛。</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