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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汉子！”</p>
有人夸赞着，然后过去把那三个军士架上了牛车。</p>
“这……”</p>
三个军士今日被沈安叫来，只想把自己多年的从军感悟说出来，为那些战殁的兄弟家眷尽一份心，可没想到竟然遭遇了热情。</p>
他们不知所措的坐在牛车上，看着那些热情的脸，恍然如梦。</p>
“某要捐钱！”</p>
一个男子走过来，放了十多枚铜钱进去。</p>
他抬头认真的道：“他们都是好汉子，不是贼配军。”</p>
苏轼点头。</p>
第二个上来的是个妇人，她的手粗糙灰黑，大抵是干粗活的。她抬头道：“奴却没多少钱……”</p>
苏轼微笑道：“多少都是心意。”</p>
妇人摸出了五枚铜钱，犹豫了一下后，她放了三枚铜钱进去，然后歉然道：“等明日……明日奴还能给三个铜钱。”</p>
苏轼点头，此刻他没法说话，一种说不出的情绪堵住了他的咽喉。</p>
接下来百姓们蜂拥而至，很快铜钱就装满了大木盆，随后铜钱满了出来，渐渐堆满了周围的地面。</p>
钱堆越发的高大了。</p>
“他们是好汉子！”</p>
苏轼点头：“是。”</p>
当一个孩子拿着一枚铜钱过来时，苏轼有些意外。</p>
孩子很认真的把铜钱放下，抬头道：“我爹爹就是武人，他不是贼配军！”</p>
苏轼的眼中多了泪水，努力撇开嘴道：“好。”</p>
他觉得自己受到了一次教育，经历了一次最震撼的体验。</p>
韩琦等人全程看了这一幕，个个面色凝重。</p>
“很可怕！”</p>
韩琦策马回头，说道：“那些百姓被一番话就说的热泪盈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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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公亮吸吸鼻子，说道：“韩相，好像你的眼睛也红了？”</p>
“没有的事，某只是……刚才风好大。”</p>
韩琦喃喃的道：“老夫想起了当年……那些百姓拦着老夫，问他们的子弟呢，老夫无言以对，五内俱焚……如今看着这一幕，老夫不禁就想到了当年，那时的大宋虽然问题多，可却朝气蓬勃。如今……”</p>
“如今暮气沉沉。”欧阳修自嘲道：“老夫就是暮气沉沉的一类人，对大宋没了信心，随便弄吧，只要能熬过这几十年，剩下的事谁知道呢？毕竟老夫读史，看着历朝历代，不管是英明的君王，还是昏君高居其上，最多也就是几百年罢了。谁能千年万年？”</p>
曾公亮一直在回头看，闻言他回过头来，说道：“不一样了。此次击败西夏人之后，民心士气都起来了，看看那些百姓吧，连老妪都捐了钱，这在以往可能吗？不能！所以……这个大宋还有希望。”</p>
这个大宋还有希望！</p>
韩琦看着前方的宣德门，胸中涌起了豪情，“是，当今的大宋算得上蒸蒸日上，咱们作为宰辅，日后定然会青史留名！”</p>
三人相对一视，都不禁哈哈笑了起来。</p>
而在州桥那里，苏轼在喊钱够了，可依旧有人在继续投放。</p>
直至太阳西斜，那个庞大的钱堆前终于没人了。</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