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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围了不少文吏和工匠，密密麻麻数十人挤在窄小的院子边缘，人人吃惊地看着李素和杨砚，从消息灵通人士口中打听到火器局监正大人居然要责打杨监丞，人群中窃窃私语的声音越来越大。</p>
十来名差役手中握着军棍，迟疑地站在杨砚身后，他们神情惶恐，一脸苦相。</p>
李素看着冷笑不已的杨砚，越看越觉得那张脸很讨厌。</p>
“查，火器局监丞杨砚跋扈专横，违命孤行，屡犯上官，今日本官明正典刑，责令杖击十记，以儆效尤！”</p>
杨砚大笑：“好，我便睁眼看着，看你黄口小儿怎样责打朝官！”</p>
李素嘿嘿冷笑数声，暴然喝道：“打！”</p>
差役手执军棍，却无一人敢上前，杨砚是官，而他们只是不入流的差役，谁敢打朝廷命官啊？</p>
李素身后传来急促而慌乱的脚步声，许敬宗踉踉跄跄赶来。</p>
“监正大人，这……怎地闹成这样？打不得啊……”许敬宗到底顾忌李素的面子，凑在李素耳边焦急地劝道。</p>
“我真想知道，今日我抽了杨砚之后有什么后果。”李素皮笑肉不笑地道。</p>
“监正大人，这杨砚真打不得，别忘了，他与长孙家……”</p>
许敬宗劝到一半忽然住了嘴，因为他看到李素扭过头，微笑地看着他，脸上虽然带着笑，但目光中的冰冷和决绝告诉他，这个杨砚，他今日抽定了。</p>
然后，许敬宗忽然又想起了另一件事，世人眼里的李素，他治过天花，作过绝世佳诗，酿出过美酒，发明过活字印刷术，献过推恩国策，也造出了令吐蕃伤亡数万的震天雷……</p>
李素做过的一切，在知情的圈子里悄悄传开了名声，然而，世人却似乎忘了他还做过一件事，——他亲手杀过人，而且杀的还是两个壮汉，无论出手的时机还是部位，皆可知其人心性何等狠辣。</p>
这样一个人，今日若铁了心要抽杨砚，谁能拦得住？</p>
许敬宗长叹口气，他不打算劝了。</p>
差役握着军棍，却迟迟不敢迈出一步，李素的命令看来他们是不打算执行了，不执行顶多丢了饭碗，但若执行了，丢的可能是吃饭的脑袋。</p>
李素叹气，看来今日还得自己动手了。</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