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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家这女子的骑术胆识果然过人,果然有些意思,此番这混账东西总算是看对了人,便是他自己也觉着真不错。张仪端虚抹了一把冷汗,看向张仪正笑道:“许家二娘子真是个妙人儿。如此胆识,恐怕能和姑姑年轻时比一比了。真是想不出来,许衡那腐儒怎会养出这样的女儿?”
张仪正神色漠然,一双眼睛幽然深邃,抿得紧紧的嘴唇此时方放松了些,淡淡地道:“她也配和姑姑比?不过玩的巧劲儿和傻大胆。你这话不要让姑姑晓得,省得姑姑说你辱没了她。”
他们说的姑姑,专指与康王一母同胞的长乐公主,而不指其他任何女人所生的任何人。长乐公主得宠并不只是因为她是朱后所出的唯一嫡出公主,更是因为她类似今上的勇猛果敢。用勇猛这么个词形容一位公主似乎有些不妥,但用在长乐公主身上还偏偏很恰当——长乐公主还是如花少女的时候就亲手诛杀了谋刺今上的刺客,虽然身受重伤,却始终不皱眉头,所以几十年的荣宠,她受之无愧。
张仪端讪讪一笑,正要说话,却又听场中再次传来惊呼声,这又是怎么了?二人都敛了神色,迅速朝场中看过去。
只见阮珠娘那匹本已朝着场地另一端奔过去的胭脂马因被冯府的奴仆拦阻,便又折回来,朝着许樱哥和阮珠娘狂奔而去。而许樱哥却以一种诡异的姿态坐在马背上,右臂无力地下垂着,不见提缰避开,仿佛是任人宰割一般的。能下场打球的马儿都是温顺的性子,也通人性,懂得自己闪避,但今日大白**情形也很古怪,虽然暴怒地长嘶着,动作却不灵活,往旁闪避的动作也显得很笨拙。
“这是怎么了?难道竟然避不开?”眼看着这如花似玉,骑术精良,胆识过人的勇敢女子遇险,张仪端很是替许樱哥着急,也顾不上张仪正就在一旁看着,下意识地就喊了出来,只恨自己离得太远,不能飞身去救佳人。
“那些**的奴仆是干什么的?就这么干看着?”张仪端觉着自己已经不敢再看,便把一腔怒火都发到球场周围乱成一团的各府奴仆身上去。却见一条青灰色的身影矫健地自人群中奔出,飞身朝着那匹暴烈的胭脂马扑过去,堪堪拦在了许樱哥的跟前,紧接着双手如铁爪一般紧紧扣住了胭脂**辔头,胭脂马无论怎么挣扎,那人都像是一颗钉在地上的钉子,牢固不可轻移。
尘埃落定,有惊无险。
许樱哥俯身安抚大白马,大白马平静下来,安然地载着她与阮珠娘二人向一旁走去,有人迅速把二人接下来并把大白马牵下去治疗。但已经没有人关注许樱哥这里,包括许樱哥在内,目光都被球场正中搏斗的一人一马给吸引了。那人身形魁梧,却异常灵活有力,不屈不挠地和胭脂马比着勇气和力量,胭脂马终于败下阵来,软绵绵地侧翻倒地,大口喘气。众人齐齐发出一阵欢呼。
“许二娘子的右臂一定是在接阮珠**时候脱臼了!虽然神勇,到底只是个娇滴滴的女孩子,哪里能有男子的膂力?她那白马肯定是受伤了,而且伤得不轻,想必是腿伤。那个小厮身手不错,胆识过人,不知是谁家的奴仆?有意思啊,有意思。今日总算没白跑这一趟。”张仪端也是个玩家,这会儿见惊险已过,便来了兴趣,兴致勃勃地点评推论着刚才的事情真相。
他叽叽呱呱地说了许久,始终不见身边的张仪正有任何动静,不由奇怪地看向张仪正,笑道:“三哥适才不是要看美人堕马遇险么?怎地看到了却没声儿了?是被吓着了?还是心疼坏了?”
张仪正沉默地注视着球场里,眉头紧锁,嘴唇紧紧抿成了一条线,下颌紧绷,神色间似有一种说不出的怅惘。肩膀似是在微微抖动,鼻尖似有细汗,还真像是一副被吓坏了的表现。
莫不是自己眼花?张仪端眨了眨眼,聚精会神地再次看向张仪正,欲把他的神态看得更清楚些,却见张仪正已经迅速转过身去大步往下走,淡淡地道:“早前想看,真看到了却觉得无趣,不过是个无知狂妄的女子自以为是,妄图借机谋名谋利,伪善本性发作而已!”
张仪端莫名其妙的目送着张仪正远去的背影,暗道这人莫不是有病吧?人家一个小女子又不需要建功立业,本身又是名门之女,便是再有她的理由,以身犯险救人也值得人认真夸赞两句,怎地在张仪正的眼里却成了谋名谋利的伪善行止?这到底是在乎还是不在乎?
但张仪正怎么想的,张仪端实在管不了。他现在更关心,今日这马球场中究竟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他看着站在场地一旁,白裙飘飘,神仙一样沉稳地指挥众人处理事宜的冯宝儿,不由饶有兴味的翘起了唇角,暗叹了一声,好大胆的女人!明明知道他们兄弟俩就在一旁这么看着,她还敢把手脚动到这个地步! 这样的女人若是进了康王府,若是将来康王府真的有那么一天,她会起到一个什么样的作用呢?对自己究竟是有好处还是坏处?
张仪端微闭着眼睛,任由小厮将他一头长发梳理好了,起身往下走,吩咐身边人:“看看三爷去了哪里,再去告知冯家大娘子,我往后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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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球场边的帐篷里,许樱哥和阮珠娘被众人团团围在中间,嘘寒问暖。阮珠娘还在昏昏沉沉间,根本无法站立,只能全身软弱无力地靠在自家的丫鬟身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许樱哥沉默地坐在杌子上,将左手扶着脱臼无力的右臂,额头背心全是疼出来的冷汗。
“樱哥,珠娘,你们且忍忍,太医马上就来了。”冯宝儿跑进跑出,先是张罗着人抬了白藤肩舆过来将许樱哥并阮珠娘抬到后面去歇息,又安排其他人等去检查阮珠**那匹胭脂马,显得十分的主动尽责。
梨哥后怕地守在许樱哥身边抽泣,许樱哥满脑门的官司,实没心思宽慰她,便示意赵窈娘把她带到一旁去安置,当着众人的面,严肃地看着冯宝儿道:“凡是能下球场的马,无一不是温顺安静不怕惊吓的马,那匹胭脂马为什么会突然发狂,我想总有原因。”女儿家金贵,这所用的马匹定然是家中精挑细选,仔细豢养的,便是她这匹白马也是打小儿用鸣锣在旁边敲着,轻易惊吓不得的。就凭早前阮珠娘那个得过且过的模样,哪里会是在这种情境下敢主动伤人的?多半内有隐情。
冯宝儿一怔,虽然她早想到许樱哥迟早都会追查这件事,但始终不曾想到会这么快就发难。她的手臂隐隐生痛,心中更是恨意滔天,面上却仍然保持着得体的微笑:“总不能还有谁特意害咱们吧?这事不急,这会儿你的手臂不是还伤着么?先等太医来正过骨再说。在我看来,这就是个意外,樱哥你最清楚不过。想那胭脂马只是畜牲,珠娘技艺不精,一时失手也是有的,却没想到会这样……你们觉得呢?”
说了这句话,冯宝儿含笑看向周围众人,虽然她没有把余下的话说出来,但也把意思表现得很清楚——刚才大家都看得清楚明白,争球击球到了白热化的时候,混乱中阮珠**马不知怎地就撞上了许樱哥的大白马。球场之上,互相冲撞本是寻常事,但令人想不到的是阮珠娘手里的球杖也跟着落到了大白**脸上,大白马受惊,胭脂马却仍然蒙头蒙脑地逼了过来,而后许樱哥杖击胭脂马,安抚大白马。大白马倒是安静下来了,胭脂马却发了狂,于是才有了后头的故事。冯宝儿这样说话,倒似是暗示众人,明明是许樱哥报复了阮珠娘那无意中的一击,这会儿却来找人背黑锅推卸责任似的。
场中很安静,好像是这么回事,但又好像不是这么一回事。只因当时混乱,若是有人趁隙做小动作,他人不见得就能看清楚。差点就出了人命,这可不是小事儿,便是冯月儿与杨七娘也知趣地成了闷嘴葫芦没有附和冯宝儿的话,更不要说是安谧等人。
唐媛吸了口气,朗声道:“我们自是看得清楚,是阮珠娘莫名其妙去撞樱哥不说,又将球杖击打在大白**脸上,若不是胭脂马疯了,那便是阮珠娘疯了……樱哥不计前嫌冒着风险救了她,又差点落入险地,宝儿你这个做主人的就没有话可说?”
“阿媛……”许樱哥打断了唐媛的庇护,再将那条受伤的手臂往众人面前挪了挪,看向阮珠娘和气地道:“珠娘你有什么话说?我适才听了宝儿这话,只感叹万幸我还有那个胆子,万幸我还算赶得及时,不然今**若落马,我可浑身是嘴都说不清了。还不晓得外头又会怎么传呢。”如果今日任由那奸计发展下去,想必新一轮的流言说的必然都是她和阮珠娘为了一个赵璀,如何醋海生波,互不相让。
那时候许家人的脸面将往哪里搁?她的脸皮虽厚,却不能总让梨哥平白受委屈,更不能总是拖累姚氏和许衡。许樱哥感受着脱臼的右臂上传来的痛苦,隐然有几分痛快惬意,真是值得,现在还有谁能说得起她?她倒要看看谁还能中伤她的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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