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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积寺中再清净,终于也是要回去。康王妃婆媳三人在寺中住到第三日,便有康王府总管与张仪端按了康王的吩咐来接,康王妃猜着是自己出来得够久,宣侧妃那边的客人来了不见主母生了闲话,虽然觉着厌烦也只得打道回府履行职责。
张仪端小意奉承,鞍前马后地安排出行事宜,亲自服侍康王妃上马车,一说就笑,一口一个“母妃”,倒比从前还未定亲之时还要恭敬几分,恭敬里还带着几分很自然的亲热之意,全无之前的畏缩讨好之态。不要说康王妃,便是王氏也忍不住和许樱哥感叹:“四叔自定亲之后便变了个人似的。”
许樱哥想起自己之前在冯家别院里见过的那个死缠烂打、装腔作势的张仪端,再看看现在这个温顺恭谨,面面俱到的张仪端,也叹道:“孩子们在长大,三爷这样的人都在变,四叔当然也在变。”
正说着,就见张仪端笑嘻嘻地过来对着二人深施一礼:“这些日子辛苦两位嫂嫂了,日后也还要辛苦两位嫂嫂。”
知他说的是这些日子为他筹备婚礼一事,王氏和许樱哥就笑着还了他一礼,纷纷道:“我们不辛苦,真正辛苦的是母妃和大嫂,还有侧妃娘娘。”
张仪端笑眯眯的:“谁说不辛苦?纵观这上京城中各府,再也没有这样好的嫂子。母妃和大嫂更是辛苦慈爱,我都牢牢记在心中的,越到这后头越知福惜福。”话锋一转,压低了声音满怀歉意地道:“说来,侧妃有时候很是小心眼,又小气,还要请嫂嫂们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和她一般见识。”言罢又是深深一礼。
许樱哥和王氏少不得又回了他一礼,叔嫂几个正在那里你作揖我还礼,客气来客气去的,曲嬷嬷板着块脸过来道:“王妃问,时辰不早了,什么时候出发?”
张仪端这才夸张地拍了拍脑袋,笑道:“看我,从前没什么机会同嫂嫂们道谢,这一说起来就忘了时辰。两位嫂嫂请上车,这就走了。”言罢屁颠屁颠地又往康王妃的车驾前奔,笑眯眯地探着个脖子同康王妃说话,不知情的只当是嫡亲母子。
王氏微微不屑地看了一回,叹道:“三叔现下虽还无甚建树,但这人都有开窍早晚一说。从前敏娘父亲就和我说过,日后等三叔开窍懂事必是杀伐果断的猛将一名。”
许樱哥晓得她看不惯张仪端的得意样儿,又有些感激张仪正去寻张仪先,所以巴不得张仪正比张仪端得意才好,便笑道:“二嫂虽是好意,但我自知,这人天生该吃哪碗饭是早就注定的,强求不了。二嫂您请上车。”王氏欲言又止,终是含笑携了敏**手上了自己的车。
许樱哥上车,待得马车起动才问前头赶车的双子:“这两日查探得如何?”
双子忙道:“奶奶,这两日小的又四处打探去来,还是不曾见着那人的下落。这穿白衣的人太多了,您又说不清长相,再有人刻意混淆,那是真问不出来。”
俗话说的,人过留名,雁过留声,只有空气才能无声无息地消失。寻常百姓无功名在身者多着白衣,这虽是事实,但康王府女眷来香积寺上香还愿,能在这寺里停留的人屈指可数。双子做事自来谨慎细心,又有王府侍卫想帮,但便是这样也问不清楚,那只能说明这事儿的确蹊跷了。许樱哥撑着下颌想了一回,道:“好几天不曾听到五爷的消息,也不知他的伤势恢复得如何,回去后我备一份礼,双子你替我去探五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