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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姨娘怎么死的?”谢姝宁忽然问道,鹿孔信中提了陈氏因为这件事死了,却没说她究竟是如何死的。
老金伸手抹了把沾着尘土的脸,道:“是被六爷给打死的!”
话音落,谢姝宁跟舒砚的面色都不由得微微一变。
谢元茂的性子如何且不论,但他至少历来都是个温文儒雅,士大夫模样的人,这辈子怕是连粗话也不曾说过几句,这回竟能将好好的一人活生生的打死。
谢姝宁不禁觉得荒谬至极。
前世,她不过只觉得他于母亲而言,是个负心凉薄之人;于她跟哥哥而言,是个无情无义的父亲。
而今她方才知道,他本性如此,薄情寡义,内里凶狠阴毒。
“陈姨娘死了后,六爷甚至连口薄棺也不愿给,想必也是恨毒了。”老金身为男人,倒颇为谢元茂感到唏嘘,但想到谢元茂连口棺材也不舍得给,又嫌他心眼小,不像个男人。
谢姝宁嗤笑了声:“陈姨娘差点栽了个孩子给他,他如何能不恨。”
老金假咳了两声,继续说了下去——
“陈姨**事一了,太太便吩咐下来,诸人各自收拾了行囊,第二日用过晨食就启程上路。”
“六爷自陈姨娘死了后,成日里浑浑噩噩的,大醉了两日。醒来后知道太太要回京,也并没有什么异常。谁知,到了出发的那日,却出了意外。”
“那天早上,用过厨房送来的饭后,大家伙就都中了招。”说到这,老金不免有些汗颜,“我跟老疤俩人胃口大,吃的也多,结果晕得也厉害些,竟还不如那些个不会武的小丫头片子。等到醒来,我跟老疤就傻了眼,急匆匆跟着冬至跟鹿大夫溜出了府。冬至写了信,我就立刻快马加鞭出城了。今日才刚进京。”
谢姝宁道了声辛苦,问道:“冬至在信中说,他腿上受了伤,很严重,可知是什么样的伤?”
老金没料到她会问起这个,略微一愣,回忆着应道:“似提过,似乎是被飞刀穿透了膝……啊,这不是——”
既是飞刀,那就不可能是宋氏对谢元茂下的手,这便说明当时还有另外的人,而那人现如今极有可能正跟宋氏在一块。冬至信中写着,他们的马车少了一辆。
宋氏自己不会驾车,那必然有人驾车。
如今众人无法得知的,不过是那人究竟是敌是友,宋氏又是否安然无恙地活着。
谢姝宁同舒砚对视一眼,道:“天高皇帝远,惠州的情形,我们呆在京都怕是永远要慢上一步得到消息,不能就这么等下去。”
“我去惠州找姑姑!”舒砚面色凝重,“你不会骑马,又不便出远门,没有我去方便。”
谢姝宁眼神冰冷:“毫无线索,如何找?若这般轻易就能找到,怕也轮不到让我们先找到娘亲。惠州到底是他的地盘,他比娘亲几个更熟悉更有人脉。何况,他如今还是个官,谁也拿不准他会出什么幺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