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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飞把那张大脸凑到我面前,不怀好意的笑着:“大哥,谁说郡县军队铠甲没他们好,我们的铠甲不是比他们强吗?这说明凡事都有特例。这个队伍见到我们列阵,居然连应有的警戒都没有,哪像是训练有素的禁军,倒有点像黄巾军。不如我们先打一场,等把他们俘虏了,再问问?”
我语重心长的提醒说:“翼德,我也不愤他们如此傲然待我,但皇帝身边的禁军非同小可,打狗也要看主人,打了这只狗,主人出来怎么办。
再说,以他们这样装束,小股黄巾肯定不敢相犯。而我们旗甲分明,一看就是官军,所以他们见到我们不加警戒也是说的过去的。天下军人,那有高出皇帝身边的军队,他们有傲气也是必然,不过。乐文谦说的话我赞同——一鼓而下。”
禁军们见到我们让出道路,趾高气扬的从我们面前经过,全然不知路边的人正在谈论怎么消灭他们。
近了,我看到槛车出现了,猛一摆手,大家停止了谈话,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着槛车。
果然,卢植那苍老的面容出现在我的视野。“长叹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立身唯正、九死不悔的卢植身处囚车,仍倔强地瞪视着苍天。苍天,大汉的天空下适合清正廉明的人生存吗?话又说回来,哪个朝代的天空适合他们发挥呢?
我一挥手,“拦下他们,别伤人”。
早已按捺不住的张飞,闻言催马跳了出去,咆哮着,怒吼着,暴跳着从队头打向队尾,所过之处,人仰马翻,鸡飞狗跳。
关羽随之挥手,“儿郎们,围起来,别放走一个。”
我催马跑到槛车前,痛心疾首的看着槛车里的卢植,怒不可遏的拔刀要砍槛车门。
卢植见此,跳起来大喊:“玄德,休得胡来,朝廷法度,岂容你冒犯。”
我故做痴呆,疑惑的问:“朝廷法度?怎么会这样?老师,这是怎么回事?”
卢植长叹一声,含羞忍辱的说道:“我围张角,正待你回来开始攻击。朝廷差黄门左丰前来体探,问我索取贿赂。我答曰:‘军粮尚缺,安有余钱奉承天使?’左丰挟恨,回奏朝廷,说我高垒不战,惰慢军心,因此朝廷震怒,遣河东太守董卓为东中郎将,代我后任,取我回京问罪。”
张飞闻讯,暴跳如雷,狮吼道:“大哥,不如杀了这些兵丁,我们同回青州去?”
我急忙摆手制止住张飞:“先别动手,问明情况再说,把他们都拉到槛车前。”
张飞怒吼着跑去,拳打脚踢的把人赶到了槛车前,骄横的禁军不停的回骂着,嘴里不干不净的问候着我们的母系亲属,见到张飞凶恶,关羽威严,他们不敢相骂,只好把所有的问候倾泻向我。
卢植在旁不停的劝解,同时向我解说着朝廷法度。
我心不在焉的唔唔点头,转身询问禁军士卒,“谁拿着槛车之匙,把门打开,我要与老师谈话。”
禁军士卒轻蔑的一撇头,拒绝回答我的问题。
我平静的转身,杀气腾腾的对卢植说:“老师,现在四处都是我的人警戒,别人难以靠近。我把这些人都杀了,挖个坑一埋。放出老师来,老师与我同回青州,如何?”
卢植眼中喷射出愤怒的火焰,厉声喝斥道:“放肆,我怎么教出你这个弟子,朝廷法度岂容你这样冒犯?”
我倔强的说:“今日此时,刘备眼里只有老师,没有朝廷。”
卢植在槛车里跺着脚,气的脸都变了色,大骂:“混帐,何出此大逆之言,老夫今日身在槛车,否则,必好好杖打你这逆徒。”
我转身冲禁军大喊:“把门打开,我老师要与我说话?”
禁军们听到我的话,大恐,刚才还倨傲的士卒连滚带爬扑到了槛车前,不由分说打开了木门。现在他们全部希望都寄托在卢植身上,希望他能制止住我的屠杀。
卢植看着打开的木门,犹豫了一下,迈步走出了槛车,伸手从地上捡起一个丢弃的长枪,冲我大喊:“逆徒,跪下。”
我匍匐在卢植脚下,以头叩地:“老师,弟子还有一计,既全老师之义,又安弟子之心。”
卢植脸色缓和了一些,一手持枪,一手抚须:“说来听听”。
我再次叩首,赤胆忠心的说:“老师,你既要坐槛车前往洛阳,和朝廷分说此事,弟子愿意一路陪同老师前往。”
我喘了口气,不怀好意的看着禁军:“但弟子恐怕这些禁军沿途侍奉老师不周,不如弟子尽杀之。以弟子的身份,以皇上的性格,杀这几个小卒,朝廷最多判弟子缴纳罚款,弟子颇有家财,愿出钱买下这几个人性命。再一路侍奉老师上京,如何?”
卢植气得浑身发抖:“逆徒,我以为你有什么好主意,说来说去,不过是杀人行贿,看来为师与你别后,你少人管教,今日为师便再教导你一番。”
说完,卢植抡起枪杆,狠狠的殴打起我来。以卢植的文人手劲,打在满身重铠的我身上,跟搔痒差不多,但为了配合场景,我很合作的发出惨痛的呼号。
乐进不知。面上露出不忍之态。关羽张飞见到我受辱,蹲坐在地下流泪。
一阵哐当哐当的金属撞击声响过,卢植打累了,扔下长枪,气喘吁吁的返回槛车,狠狠的把门带上,大吼:“我们走,我看今日谁敢拦阻。”
禁军们战战兢兢的整队准备出发。但没有我的命令,我们手下仍然树立着刀枪,寸步不让的与禁军对峙。
卢植见状,严厉的大呼:“玄德,让士卒闪开。”
玄德,他还称我为玄德,看来,他虽然不赞成我蔑视朝廷的做法,但是我对他的忠义让他心有期期焉。我仍跪坐在地上,抬头冲他露出纯真的笑容:“老师,四处黄巾流窜,这点禁军如果遇到大队黄巾,必然覆灭,不如让弟子随行保护老师,等这些禁军被黄巾消灭之后,出面保护老师。”
禁军们没有听懂我话的意思,卢植听懂了,警告似的大叫:“刘备,看来我白教训你了,禁军们此后但要遭到攻击,不管与你有没有关系,我必饶不了你。”
嗯,看来老师是真发火了。
经过卢植这一解说,禁军们马上理会了我话中的森森杀意,各个脸色苍白的在槛车旁颤抖。我抬起头,辩解说:“老师,今日我袭击禁军,免不了受朝廷处罚,一笔钱是花,两笔钱也是花,不如让我尽杀之,我这笔钱花的也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