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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夫人在厅堂坐好，接过婢女捧上的茶慢慢的吃了口，目光落在门外廊下跪着的小厮身上。</p>
“你是跟着十三郎不离身的人？”她开口问道。</p>
一般儿郎配备的小厮，充作跑腿之用，而秦郎君因为身有残缺，身边的小厮除了充作跑腿用之外，还有充作拐杖所用。</p>
他们时刻伴在秦郎君身边，扶着他坐卧行走，不得离开，以免主人失态不雅。</p>
小厮在外叩头应声是。</p>
“那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清清楚楚的给我讲来。”秦夫人说道。</p>
小厮身子微抖，一时没有作声。</p>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无非是，小的不知。”秦夫人接着说道，气态娴雅，慢慢的饮茶，“十三怎么跟你们说的，我不问也知道，其实你们不用把他说的当回事，他也知道他叮嘱你们的也没用，我是他母亲，我要知道他如何，就是他自己都不能瞒我欺我，你们做下人的更是不能，别怕，该怎么说就怎么说，十三也没有不让你们说的意思，他是不是，只和你们说，这件事都忘了，不许再提而已？”</p>
小厮叩头应声是。</p>
聪明母子就是聪明母子。</p>
这是何必要他们下人说，还不如你们母子坐下来直接说呢。</p>
“问完你们，我知道个大概，自然会去和他说。”秦夫人含笑说道，“省的我还要猜着说，怪无趣的。”</p>
小厮叩头。</p>
“夫人，也不知真假。”他说道，“是前几日，公子在周家，遇到六公子和其表妹吵架，他表妹突然说的，说她能治好公子的腿。”</p>
“周六郎的表妹？”秦夫人带着好奇笑问道，“是童言无忌？”</p>
“不是，夫人，你听说没，如今城中流传的周家有个遇仙的娘子。”小厮带着几分激动，抬起头说道。</p>
一个仆妇立刻俯身上前，对着秦夫人低语几句，秦夫人面色恍然又带着几分惊讶。</p>
“果然？”她问道。</p>
仆妇点头。</p>
“果然，京中传遍了，又有李太医作证。”她说道。</p>
秦夫人面带笑容，若有所思。</p>
“童内翰竟然返老还童了？那估计又要纳妾了。”她忽的说道。</p>
没想到夫人沉吟一刻想的竟然是这个，仆妇们面色尴尬，更有两个轻咳一声，提醒夫人注意言谈举止。</p>
门外的原本抬着头的小厮也俯下头。</p>
“既然是仙人说了，那必然是能救了。”秦夫人说道，“来人，我这就去周家。”</p>
说着要起身，仆妇们忙拦住。</p>
“夫人，您真信啊？”她们问道。</p>
“我自然信。”秦夫人毫不迟疑说道，“只要能治好我的十三，别说她是遇仙得道，她就是说自己是九天玄女下凡，我都能给她下跪奉上香火。”</p>
十三郎君的腿，的确是夫人最深的芥蒂，虽然面上喜笑妍妍，但曾多少次夜里垂泪。</p>
仆妇们对视一眼。</p>
“可是，方才他说，那娘子迁怒十三公子，不治的。”一个说道。</p>
“要说搁在别的时候，有人这样迁怒说说也就罢了，只是，这个娘子的行事…”另一个仆妇说道，“有人拿着两万贯求救，她却是说不治就不治，眼都没眨一下。”</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