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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你是用右手学厨的是吧？”程娇娘问道。</p>
李大勺愣了下，那是自然。</p>
“你的右手不如以前，但你还有左手。”程娇娘看着他说道，“我再给你十七年，你再重头来过如何？”</p>
左手？从头来过？</p>
李大勺愣愣的看着程娇娘，其他人也看向她。</p>
“吴掌柜，大哥。”程娇娘却没有再说，而是看向门边喊道。</p>
吴掌柜和范江林忙应声进来了。</p>
“三哥说你有事要和我商量。”程娇娘说道。</p>
话题就这样转开了？一旁李大勺呆滞中，吴掌柜和徐茂修对视一眼，徐茂修冲他点点头。</p>
“是，窦七找过好几次了。”吴掌柜便坐下来说道，“托人、亲自来找我，找东家们跪着哭着，非要把神仙居送给咱们。”</p>
“太平居是咱们的，要回来也不为过，神仙居又不是咱们的，无缘无故的如何要的？”程娇娘说道。</p>
“他说这本就是依着娘子的过路神仙而起的，如今也算是物归原主。”吴掌柜含笑说道，“娘子，他已经吓破胆了，说别的不求，只求一条命活。”</p>
“真是可笑，无缘无故的，谁会要他的命。”程娇娘摇头说道，沉吟一刻。</p>
有缘有故的才会要命。</p>
在场的人心里都说道。</p>
“当然不是白送”吴掌柜说道，“是盘卖。”</p>
徐茂修在一旁笑了笑。</p>
“不过是早晚的事。”他说道。</p>
刘校理这个靠山倒了，窦七以为这个神仙居还能开下去？</p>
早晚要**卖盘出，如今倒打着赔礼道歉的旗号来送人情，也太小瞧人了。</p>
“既然是买卖，那就由掌柜的做主吧。”程娇娘说道。</p>
应下了？那便是说要放过窦七一马了，徐茂修有些惊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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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那个窦七岂不是便宜了？”他皱眉说道，“一切都是他搞出来的事体！”</p>
徐棒槌等人已经做好了夜半去将窦七装麻袋投入河水中的准备了。</p>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程娇娘说道。</p>
这种不论男女说来都让人感到温和安然的话，此时此刻屋子里的人听了，都觉得有些怪异。</p>
这个娘子原来也是这般菩萨心肠？但偏偏行的又多是罗刹之举。</p>
虽然想不透为什么，但徐茂修没有再问，而是点点头。</p>
“好，那就按妹妹说得来。”他说道。</p>
吴掌柜高兴的应声是，在他看来，生意越大越好，更何况这也是他们受了这么多麻烦该得的补偿。</p>
程娇娘又看向李大勺，李大勺还是一副神魂不在的样子。</p>
“你看，我现在又多了一个食肆。”程娇娘说道，“窦家醉风楼能给你十七年的时间，我这两个店自然也能，只是看你敢不敢了。”</p>
为什么不问愿不愿意？</p>
屋中人心中念头闪过，带着几分不解。</p>
李大勺看向程娇娘，嘴唇蠕动两下，没有说话。</p>
“那曾经的十七年你受过的苦很多，而接下来的十七年，你受的苦将会更多。”程娇娘看着他说道，“而且这跟以前的苦还不同，那十七年的苦是外在的缺吃少穿，生活困顿的苦，接下来的十七年，你的吃喝生活无须担忧，你的妻儿老母无忧，但是，你却要比那十七年过的更苦，这种苦，是心里的苦，你要承受压力，绝望，别人的嘲笑质疑歧视，以及生活无忧之下的自我懈怠颓废……”</p>
没错，拿着工钱，吃着人家赏的饭，却干不了活，付不出对等的劳作，一日两日没人说什么，一年两年呢？三年四年呢？</p>
那种压力是能将人逼疯压垮的吧。</p>
李大勺身子微微发抖。</p>
“这种苦，比起生活困顿的苦更难以忍受，更痛苦，所以，你敢不敢受这个苦？”程娇娘问道。</p>
屋子里一阵沉默，所有人似乎都在考虑，如果换做自己，敢不敢受这种苦？能不能受这种苦？</p>
“病可不以治，命可不以医。”程娇娘接着说道，慢慢站起身来，“其实，都在自己，你想如何，我便给你如何，所以最重要最关键是，你想如何。”</p>
李大勺深吸一口气，看向程娇娘。</p>
“多谢娘子。”他说道，俯身施礼，“小的愿意。”</p>
他已经两次翻身，又两次被打倒，他就不信了，他的命就真的改不了治不好，不就是十七年吗？再来便是！</p>
阿宋嫂掩嘴再次哭泣，只不过这一次，眼中不再是绝望哀伤而是带着欢喜。</p>
午后，程娇娘起身告辞，徐茂修相送。</p>
“日后哥哥回家就近了些。”程娇娘说道。</p>
适才简单商议过神仙居日后的经营布置，范江林和徐茂修各自带着几个兄弟负责两处。</p>
因为太平居有豆腐坊，所以留下的人手要多一些，徐茂修则带着两人来城中神仙居。</p>
“是。”徐茂修笑着点头。</p>
“哥哥们的伤无碍了吧？”程娇娘问道。</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