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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娇娘这边发生的事程家的人并不知道，出了这么多事，不管愿意不愿意，日子还是要过下去。</p>
程二夫人伸手掩嘴咳嗽两声，从暖袖中拿出手来，更觉得几分寒意。</p>
“怎么回事？人都死了吗？”她竖眉喝道。</p>
门外两个仆妇忙疾步进来。</p>
“怎么这么冷？火盆都灭也不管吗？”程二夫人喝道。</p>
两个仆妇低着头有些怯怯。</p>
“夫人，没灭。”她说道。</p>
“没灭怎么这么冷？”程二夫人喝道。</p>
“夫人，是如今采买的这批炭不太好..”仆妇低头说道。</p>
程二夫人一愣，接着嗤声笑了。</p>
“这日子要是不想过了，就别过了。”她说道，站起身来，“在这吃喝用上拿我们撒气，还要不要积点阴德啊！”</p>
她最后一句拔高声音送出去。</p>
“自己做的孽，带累一家子跟着受，也好意思说是吃斋念佛。”</p>
这种骂已经持续一段时间了，院子里的仆妇都低着头只当没听到。</p>
“母亲！”</p>
程七娘从屋子里冲出来喊道。</p>
程二夫人的声音停下来。</p>
“七娘，等过了年，你去你外祖母家住几天..”她又说道。</p>
“我不去。”程七娘打断她喊道，“我有家，我才不去别人家。”</p>
“最近家里不是不太平嘛，你出去清清静静的多好。”程二夫人皱眉说道。</p>
程七娘看着她，绷着脸一刻。</p>
“这里是我家，别处都不是我家，再好也不是我家！”她喊道，掉头跑出去了。</p>
程二夫人喊了几声没喊住。</p>
程七娘一路蹬蹬径直跑到程大夫人这边的院子里，在院子外站住脚。</p>
往年这个时候，这里是家里最热闹的地方，如云的仆妇请示年节的准备，还有来往送礼的，还有她们这些姊妹兄弟们，都会聚在这里，帮不上忙但愿意看着这份热闹。</p>
但看看现在，别说没有年的味道，冷清的如同没有人气。</p>
程七娘慢慢的迈步走进去。</p>
院子弥散着药味，两个仆妇正在洗漱什么，屋门开着，可以看到其中跪坐翻看什么的程大夫人。</p>
“….这边的钱不能动…”她说道。</p>
“可是夫人，铺子的亏空太大了…供货商们都逼着要呢…”管事低声说道。</p>
“要什么？”</p>
程大夫人尚未说话，屋子里传来程大老爷的喊声。</p>
程大夫人忙冲管事摆手示意，自己一面开口。</p>
“要接母亲和六娘从姑姑家里回来，所以把那边的屋子又布置了一下。”她说道。</p>
屋内程大老爷这才没有再说什么。</p>
程大夫人冲管事摆摆手，管事有些为难但却无奈的抱着账册退出去了。</p>
程大夫人这才抬头看到站在院子里的程七娘，神情微微一惊，旋即面无表情。</p>
如果是以前这个时候，自己早已经蹬蹬跑进屋内，在程大夫人身边坐下，高声喊道伯母我要吃蜜饯，而程大夫人也会笑着伸手**她的头。</p>
从什么时候起，她再没在伯母脸上见到那种慈爱的笑了？</p>
“七娘来找六娘吗？”程大夫人淡淡说道，“她还没回来，你先去别的地方玩吧。”</p>
程七娘上前一步喊了声伯母，程大夫人却似乎没听到。</p>
“老爷该吃药了，药好了没？”她对外说道。</p>
便有仆妇应声是，看着人进去，向里间而去，程七娘站在原地越发显得孤零零，她眼中含泪扁嘴，再次调头跑开了。</p>
“七娘子，你要去哪里？”</p>
跟上来的仆妇看着飞也似的程七娘喊道。</p>
程七娘充耳不闻径直向门外去了。</p>
“怎么出去了！”她们喊道，忙追了过去。</p>
出了家门，迎面就是喧嚣热闹扑来。</p>
破烂的巷子里，爆竹声，孩童的笑声，大人的说话呵斥声嘈杂，但这种嘈杂却并没有让人心烦意乱，反而让人觉得…鲜活。</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