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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娇娘看着他却听明白了意思。</p>
“你是说，命无可改吗？”她说道，声音里似乎带了愤怒。</p>
无可改吗？无可改吗？那她为什么活过来，她活过来是为了继续受煎熬和痛苦吗？</p>
看着眼前这个小娘子毫不掩饰的愤怒，小伙计忍不住撇嘴，看吧，就说这家伙不会做生意，没生意上门，有生意上门也只会惹人恼怒被打。</p>
算卦的，就是卖嘴的，嘴要甜嘛。</p>
“我要说的是问人不如问己。”程平神情淡然接着说道，“你来问我怎么办，其实不如问你自己。”</p>
程娇娘看着他。</p>
“先问你自己，为什么会被这个人伤害。”程平说道。</p>
为什么会被人伤害？为什么程氏会被杨氏伤害？程娇娘攥起了手。</p>
她当然知道，世间事无非利害。</p>
为什么？因为你太好了….</p>
因为我们太好了，所以就要死吗？</p>
程家太好了，对杨家形成了威胁，所以不容存在吗？</p>
这世上哪个人哪个家族不是想要成为好的？难道还有人想要碌碌无为一生吗？</p>
因为太好了所以被伤害，难道她程家就要变成不好的来规避吗？</p>
不可能！凭什么！</p>
程娇娘摇头，攥起了手。</p>
“还有你现在问的是伤害你的人，而不是伤害这件事。”程平摸着下巴并没有在意她的摇头，继续说道。</p>
人，事？</p>
程娇娘看着他，死水一片的眼神微微闪动。</p>
“人世，人世，人生在世，就脱不开人，没有这个人，还有别的人。”程平说道，“防人永远不如强己。”</p>
“就是说，放下这个人吗？”程娇娘说道，一面说，一面慢慢的摇头。</p>
不，不，不能放过他们，杨家，不能…</p>
“这种伤害还没有发生对不对？”程平搓了搓手说道。</p>
发生了，但，又没有发生。</p>
“以后会发生的。”程娇娘说道，很久很久以后。</p>
“那你有没有想过，你就算杀掉这个以后会给你带来伤害的人，那么别人呢？”程平看着她问道。</p>
别人？</p>
“就好比这路上。”程平伸手指着路上，“你走着走着遇到一条沟，一条蛇，你填了这条沟，踩死这条蛇，难道就能保证这辈子都不会遇到沟，遇到蛇了吗？”</p>
程娇娘神情变幻。</p>
所以…</p>
“所以你要想的不该是去找去防这个伤害你的人，而是伤害，这件事。”程平说道，“因为没有这个人，还会有别的人。”</p>
是这样吗？</p>
这就是命里有时躲不过吗？就算她杀掉了杨氏，三百年后还会有朱氏牛氏来灭掉她们程氏吗？只要他们程氏一族强悍，就永远避免不了这些伤害吗？</p>
强悍？强悍什么时候成了罪过！</p>
强悍从来不是罪过！</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