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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朝回到家中,换了道袍,懒懒依凭几而坐,一面看着面前家妓歌舞,一面对幕僚们说道。</p>
“那是拖着棺材上任的主,那是死也要咬掉你一口肉的主,那可是属王八的,咬住不松口。”</p>
幕僚们都哈哈笑了。</p>
“真没想到他一进京就咬住了这个程娘子,真是老天有眼。”大家说道。</p>
高凌波嗤笑一声,一面抬手在腿上拍打迎合歌舞。</p>
“老天?老天有眼的时候还真不多。”他说道,一面将一封信扔过来,“你们看看苏景文的信。”</p>
幕僚们忙拆开,一看都笑起来。</p>
“原来如此啊。”他们说道,“原来早已经种下因了,怪不得这冯林一进京就疯了似的直咬住这程娘子。”</p>
“大人高明。”有人笑这抬手恭维。</p>
又有一个幕僚举起酒碗。</p>
“这就是天算不如人算,有人算,才有天开眼呐。”他笑道,一面招呼众人,“来来来,我们敬大人一碗。”</p>
大家纷纷举碗,高凌波笑着也举起酒碗一饮而尽。</p>
“不过大人,现如今那冯林一口咬定的是这程娘子会引祸,如果她再拿出类似神臂弓的东西呢?”一个幕僚想到什么忙说道,“岂不是又是大功,冯林难道还能非要她死吗?”</p>
这倒是…</p>
说笑的厅内安静一刻。</p>
高凌波端着酒碗笑了。</p>
“她有什么理由再献利器?难道又认了义兄?还是又有亲长有求了?”他说道,“周家小郎封官,周家得赏,程家父母亦是被封赠且进京,你说,她还有什么亲长有求?”</p>
“别忘了,规矩是她自己定的,话也是她自己说的。”</p>
“在太后面前都能义正言辞的说非净宅不弹琴,怎么?如今自己面临危险了,就能违背自己的规矩,再拿出一样什么神兵利器?”</p>
“她要是敢这么做,冯林只怕会让她死的更快!”</p>
幕僚们也都反应过来了,顿时都笑了,厅内气氛再次欢悦。</p>
“这一次咱们是一点力气也不用费,就等着看热闹吧。”</p>
屋中响起大笑声,伴着女子的娇嗔,歌声更靡靡,紧闭的门窗也难遮挡其内的春光。</p>
而此时的周家却气氛紧张。</p>
周老爷走进屋内,看到丫头仆妇乱乱的收拾大包小包。</p>
“干什么?”他没好气的喝道。</p>
“老爷,收拾东西,立刻回陕州去。”周夫人说道,一面拉着他,“这京城是真的不能待了。”</p>
“胡闹!”周老爷喝道,“那程家不要脸的东西就要进京了,你我走了,娇娇儿一个人怎么应付?”</p>
“还管什么娇娇儿啊,不等那程家人来欺负她,那冯林都要砍了她的头了!”周夫人说道,“老爷,咱们可别再跟她混一起了,这这没一日能安生啊。”</p>
周老爷哼了声甩开她。</p>
“怕什么?娇娇儿走到如今见的风浪还少吗?哪一次不是平安而过,还能得功赏名望。”他说道,一面带着几分不屑,“这些人这些风浪,不过是她的垫脚石罢了。”</p>
周夫人看着他有些将信将疑。</p>
“老爷,这次可是冯林。”她说道,“手下好多人命的冯林。”</p>
“正因为他是冯林,所以才不用怕。”周老爷带着几分笃定得意说道。</p>
周夫人忙伸手拉住他走进内室。</p>
“老爷,你是不是有什么内幕,这一次咱们娇娇儿没事?”她低声问道。</p>
周老爷捻须笑了。</p>
“用什么内幕,这不明摆着嘛。”他说道,“你忘了,那冯林是什么?”</p>
“御史中丞啊。”周夫人愣愣说道。</p>
周老爷啧了声摇头。</p>
“我说那个外号。”他提醒道。</p>
“鬼判官啊。”周夫人说道。</p>
周老爷一抚手。</p>
“对嘛。”他说道,“他是鬼,咱们娇娇儿可是神仙,神仙怎么会怕鬼。”</p>
周夫人怔怔看着周老爷,片刻之后院子里响起周夫人的尖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