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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恩义不是金钱能了结的，也不是谁说有就有说没有就没有的。”他说道。</p>
程娇娘再次笑了。</p>
“所以说，说还是不说，都无所谓。”她点点头说道，“说者无意，听者有心。”</p>
“那娘子做的这些事是有心还是无心？”冯林问道。</p>
“我家娘子做事用得着你管吗？”半芹再忍不住起身说道。</p>
冯林面色凄然，躬身施礼。</p>
“冯林在其位谋其政，娘子做的事已经不是娘子的私事，而是是关国事，天下事，冯林不得不问。”他慢慢说道。</p>
韩昌看着冯林，心里五味陈杂，御史们风闻奏事理直气壮如狼似虎，开口言刀只会刀刀戳别人，什么时候像这样如同一刀一刀如同割在自己身上？</p>
说痛苦，不说也痛苦。</p>
程娇娘笑了笑，抬手示意半芹坐下。</p>
“你想知道这个啊。”她说道，点点头，“我做事自然是有心。”</p>
“路祭有心聚众？”</p>
“有心。”</p>
“献伸臂弓有心邀功？”</p>
“有心。”</p>
“净宅琴音有心不让人听？”</p>
“有心。”</p>
问的艰难，答的爽快，短短几句，韩昌父子只觉得室内气氛更加凝滞，似乎难以呼吸。</p>
“娘子做这一切都是有心有求？”</p>
“人做事自然都是有心有求。”</p>
伴着这句问答，室内一阵沉默。</p>
这问答不过几句瞬息，冯林却似一场朝对下来，整个人都耗尽了力气一般。</p>
“程娘子，有求不是不可以，只是手段过了。”他叹气说道。</p>
“我问心无愧。”程娇娘说道。</p>
冯林身形微微发抖。</p>
“好一个问心无愧。”他猛地拔高声音，坐直起了身子。</p>
这一声让韩昌父子也吓了一跳。</p>
“你下挟民意，上诱君心，谋一己私利，明知鬼神之说泱泱，不仅不避，反而推波助澜，**众，迷朝臣，左右朝政军国大事，你问问你的心难道无愧吗？”冯林喝道。</p>
“冯大人..”韩昌再忍不住，不管怎么说对面只是个小女子，这样凶巴巴的呵斥，呵斥的话又是那么吓人，实在是…</p>
“有话好好说。”</p>
御史弹劾进言，就连天子都不能阻挡，更何况这么一个小县令，他的话就好像石入大海悄然无声。</p>
冯林只是肃穆看着程娇娘，等着她的回答。</p>
程娇娘面容依旧淡然，点了点头。</p>
“我问心无愧。”她再次说道。</p>
“大丈夫行事，当做直中取。”冯林叹口气说道。</p>
程娇娘微微一笑。</p>
“程氏只是小女子而已。”她说道。</p>
话已至此，没有什么可说的了，冯林抬起头深吸一口气。</p>
“程娘子，冯林希望你能自请离京。”他说道。</p>
程娇娘笑了摇摇头。</p>
“这个恐怕要大人失望了。”她说道，“目前我还不想离京。”</p>
冯林看着她，放在膝上的那双勾勒不下数十人生死从来不曾抖过半点的手正在微微的发抖。</p>
“那冯林只能请娘子出京了。”他慢慢说道。</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