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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问过了，还要问什么？又不是只有她一个人能算得出。”他说道，“那学生能算得出，天下能算的出的人自然也有，朕与其再三再四的找她问，显得小气胆怯，还不如痛快的跟这学生打个赌，也落个坦荡自在。”</p>
内侍点点头。</p>
“陛下。”他迟疑一下，忍不住说道，“这学生会不会认得程娘子….”</p>
皇帝笑了。</p>
“朕也这样想过，已经让皇城司查过了。”他说道，“这郭远不是京城人，当年其父修正历法得了荫荣，六岁的他便得了天文官，后来其父早亡，他也无人管教，成年后进京来司天台做了学生，如今已经三年了，在司天台中一向默默无闻，对天文测验很有兴趣，与司天台的同僚还没认全，更别提与程娘子交了。”</p>
说到这里他笑了笑。</p>
“当时程娘子放烟火的时候，他正守着浑天仪呢，并没有看到烟火。”</p>
所以没有像李茂那样受了点化。</p>
内侍笑了，皇帝还能开玩笑，可见心情还不至于那么糟。</p>
“这样看来，能推演天象也不是什么难的事。”他笑嘻嘻说道，“原来除了程娘子别人也能。”</p>
没错，除了程娘子，他朝中也有这般人才。</p>
皇帝微微有些得意。</p>
“程娘子也是人，又不是神仙。”他笑道。</p>
不过笑了又旋即叹口气。</p>
不管怎么说，日食之后又月食，到底不是什么光彩的好事，等着吧，等十五过后，又要乱纷纷的吵闹了，按照惯例会要求皇帝修德下罪已诏。</p>
哪里有罪？罪在哪里？</p>
不甘心啊，不甘心！</p>
皇帝抬手将几案上的纸笔拨开一边，再次闭上眼。</p>
虽然皇帝没有召见程娘子，但这并不意味着大家不会多想。</p>
“皇帝这个人从来都不是快意决断的。”</p>
夜色里陈绍坐在陈老太爷的屋子说道。</p>
“这一次竟然会应答一个学生荒谬的赌命之说，可见是心里必然有了十足的把握。”</p>
陈老太爷点点头。</p>
“你虽然挡了陛下召程娘子，但也挡不住别人。”他笑道。</p>
陈绍点点头斟茶。</p>
“看来这次是真的有月食了。”他说道，“月食本就不吉，先前还有日食，更为不吉啊。”</p>
“日者阳精，守实不亏，君之象也。”陈老太爷说道，“日月薄蚀，明治道有不当者啊。”</p>
陈绍捧茶给陈老太爷，神情微微一顿。</p>
“朝政有失，天象示警，陛下当静心修德，大有变革，以消灾异。”他忽的说道，“这也是一个机会。”</p>
陈老太爷接过茶，微微一笑。</p>
…………………………………….</p>
“原来陛下那日召程娘子是为这个。”</p>
高凌波说道。</p>
“是那学生一人所为，还是程娘子在后助力？”</p>
屋内的歌姬已经退下了，幕僚们散座。</p>
“已经查过了，是那学生所为。”一个幕僚说道，“当时在司天台吵闹一番了，想必是传到了陛下耳内，陛下才召程娘子要问，结果被拦下，所以便让晋安郡王去问了，想来程娘子也说了有，所以陛下才会在殿上应下了那学生郭远的请求。”</p>
高凌波点点头，放下心来。</p>
“我还以那女人有通天左右日月蚀的法子呢。”他笑道。</p>
幕僚们笑起来。</p>
“哪有那种事。”他们纷纷说道。</p>
“这样说来，的确是有月食了。”笑过一刻，一个幕僚说道，“那这日月连蚀，可谓大凶之兆啊。”</p>
“所以啊，朝政有失，得好好的找找问题，查百官听进言。”高凌波笑道，一面举起金盏，“这也是一个机会。”</p>
屋中的人对视一眼，都笑起来各自举起酒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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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章结尾日期写错，我改了，大家可以重新刷一下看。</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