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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二老爷将手里的爆竹扔进院子。</p>
啪啪的脆响才起，四方便此起彼伏，其间嗖嗖的烟花也飞上夜空炸出一团团莹花。</p>
“看看，地老鼠，地老鼠。”</p>
乳母抱着小童，指着地上吱吱乱转的烟花又是笑又是跳。</p>
“京城就是好。”</p>
程二夫人裹着褐色金丝大斗篷，毛茸茸的狐狸毛将她的脸色衬得明亮，这件衣服穿上之后，她都舍不得脱下来，看着空中高高的五彩的烟火，再看地上乱钻的活了一般的烟火，别说小孩子，连她这个大人都欢喜的看不过来。</p>
“以前在江州可没见过这个。”</p>
“夫人，这是李家烟火的上好烟火。”一旁的仆妇眉飞色舞的说道。</p>
“我问过了，这种烟火在市面上十文钱一个，还买不到呢。”有人忙说道。</p>
十文钱一个？</p>
程二夫人看着接连不断的烟火，心惊肉跳，这得多少钱啊！</p>
“不过咱们家没花钱，是人家亲自赠送来的。”一个仆妇笑道，“咱们家大娘子可是人家的师父，这几个烟火算什么，你们没见李家送来的年礼啧啧啧…..”</p>
京城豪商！</p>
什么叫京城豪商！</p>
何止李家，想到这两三天络绎不绝的上门的人，以及摞起来的高高的拜帖，还有那一担子一担子担进库房的大大小小的箱子，程二夫人不由伸手抚着心口压住，免得心跳的让她昏厥过去。</p>
来京城是来对了！</p>
早该来！</p>
“娇娇，娇娇。”</p>
想到这里程二夫人忙回头喊。</p>
见站在门前廊下另一边由两个丫头左右相陪的女子闻声看过来，她的旁边站着程四郎。</p>
“娇娇，冷不冷，怕不怕？来来…”程二夫人招手喊道。</p>
手刚抬起来，就被不知什么时候钻过来的程七娘抱住。</p>
“母亲，我也害怕。”她说道。</p>
程二夫人瞪她一眼，将她扒拉开，继续喊程娇娘。</p>
程娇娘摇摇头，屈膝施礼。</p>
“我熬不得夜，就先告退了。”她说道。</p>
“那你早点睡。”程二夫人忙笑道，又要喊着小厮们别再放烟火了，免得吵到她。</p>
“你有本事让四周的邻居都不放？”</p>
一旁的程二老爷冷冷说道。</p>
“你让这京城的人都不放？”</p>
程二夫人瞪他一眼。</p>
“矫情什么！”程二老爷哼了声说道。</p>
那边程娇娘已经转身走开了，两个丫头听到了回头神情不悦的看他。</p>
“二叔。”程四郎忍不住喊道。</p>
“四郎，科考就要到了，虽然是过年你也不可荒废，去读书吧。”程二老爷不咸不淡说道。</p>
说罢不再理会他们，冷脸转过头，从乳母怀中挣扎着要去抓烟火的儿子。</p>
“你干什么？不喜欢就别理会嘛。”程二夫人低声说道，“惹她做什么？”</p>
“我就看不得她哪一副谁都欠她的样子。”程二老爷哼声说道，“装的神神叨叨的，怪不得被人揪着要告呢。”</p>
程二夫人笑着用胳膊撞他一下。</p>
“还没走远呢。”她低笑道。</p>
“我还怕她了？”程二老爷哼声，“别说骂两句了，打了又如何？我是她老子！反了她！”</p>
“爹爹，不要打我。”程七娘又拉住他的衣袖说道。</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