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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在宫里呢，难道宫里…</p>
秦弧忙站起来。</p>
“议立储了。”亲随近前低声说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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勤政殿内的气氛有些压抑。</p>
“哀家难道还没说清楚吗？”</p>
太后终于忍受不了这种沉默。</p>
“你们为什么不说话？”</p>
不是已经说了是立储吗？怎么这些大臣进来了，先是问候了皇帝的病情，又说了平王安葬的事，东拉西扯到现在，这个正题反而没人说。</p>
怪不得当初平王不愿意上朝呢，真是无趣的很。</p>
可没功夫跟他们在这里耗磨这个。</p>
太后只得再次说一遍。</p>
“娘娘意属何人？”陈绍问道。</p>
太后看他的神情有些古怪。</p>
这不废话吗？还能有谁。</p>
“当然是庆王了。”太后说道。</p>
此言一出，殿内又是一片安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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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臣们肯定不知道该怎么说。”</p>
皇后说道，一面细心的给皇帝擦脸。</p>
“不，他们不是不知道，而是不能说。”程娇娘说道。</p>
皇后回头看她笑了笑。</p>
“是啊，谁也不想落个扶持痴傻之人登位的名声。”她说道，“这是个笑话，但是却又让人笑不出来。”</p>
皇后站起身来，看了眼安静的昏睡着的皇帝，</p>
“尤其是本宫，更是没什么可笑的了。”</p>
门外有宫女急匆匆进来。</p>
“娘娘，娘娘不好了，安妃娘娘自尽了。”她说道。</p>
皇后面色微变。</p>
“没救下来了？”她急问道。</p>
“救了救了。”宫女低声说道，“只是不肯吃饭也不再吃药。”</p>
皇后叹口气，看着程娇娘。</p>
“安妃对陛下情深意重，听闻这个消息几近崩溃，或许，本宫也该学学安妃，待陛下大行时一并去了。”她说道。</p>
“是啊，这样皇后还能荣耀下葬，得个风光之身，也免受了日后的煎熬。”程娇娘说道。</p>
此言一出，皇后神情愕然。</p>
“程娘子，本宫还是低估了你的胆子了。”她说道。</p>
“民女只是不喜欢说假话而已。”程娇娘说道。</p>
“那你这真话也太夸张了。”皇后摇头，“本宫是皇后，就是皇帝不在了，本宫也是皇后。”</p>
“娘娘心里很清楚，立庆王为太子，然后内禅，太后必然是要垂帘听政的。”程娇娘说道。</p>
“那本宫就是皇太后。”皇后说道。</p>
“那也不一定，杨皇太后也能被贬为庶人，冻死饿死。”程娇娘说道。【注1】</p>
皇后面色微变。</p>
“可是我朝没有贾南风。”她竖眉说道。</p>
“可是我朝将要有惠帝。”程娇娘说道，“先有惠帝，才有贾南风。”</p>
“纵有贾南风，本宫父族也不是擅权之臣。”皇后握着手说道，一面摇头，“程娘子想多了，本宫只是一介妇人，朝事国事管不得也不明白，前朝之事自有大臣们，国兴国败，本宫只能在宫中祈上天护佑垂怜。”</p>
程娇娘笑了。</p>
“娘娘，你的父亲虽然没有擅权惹怒他人，但你自己可是已经惹怒他人了。”她说道，“贵妃之疯，平王之死，娘娘不会以为太后怀疑嫉恨的只是民女一个人吧？”</p>
皇后面色再次微变。</p>
“皇后心里清楚得很，何必让民女说出来。”程娇娘说道，“民女最多是个协谋之罪，太白经天的隐瞒，安妃的怀孕失子，平王雷劈之死，皇帝气病，大可都算在民女头上，太后不放过民女，自然更不会放过主谋之人，太后能寻事杀了民女，自然也能寻事杀了主谋之人，或许太后现在顾忌动不得主谋之人，但随着太后一日一日掌权，宫廷朝堂上皆有她做主，到时候宫门一关，谁还知道有个皇太后啊，谁还在乎皇太后的死活？”</p>
“大胆！”皇后尖声喝道。</p>
程娇娘不再说话，皇后却犹自气愤难平，来回踱步。</p>
“你这女子，这个时候，不说尽心为陛下治病解忧，反而来离间内宫，真是罪该万死！”她说道，一面停下脚，“这就是你说的本宫的必死之症吗？真是胡言乱语。”</p>
程娇娘没有说话，抬脚迈步，忽的伸手拿起窗边摆着的一盆凤仙花。</p>
“你要做什么？”皇后喝道。</p>
程娇娘抓起凤仙花，摔在地上。</p>
皇后吓了叫了声。</p>
“民女真是长了见识，原来宫里的凤仙花，都是用补药来养着的。”程娇娘说道，目光落在地上。</p>
花盆碎裂，泥土散落，其中竟然都是汤药渣滓。</p>
“听闻太后感念娘娘辛苦，特意赐的补汤。”程娇娘说道，“不知道喝起来怎么样，娘娘怎么不敢尝一尝呢？”</p>
“是谁告诉你的？晋安他说的吗？”皇后问道，神情已经不似方才那般淡然，握紧了手中的丝锦帕。</p>
“娘娘，民女虽然不能治皇帝的风疾，但多少也是知道些医理药石，这寝宫中陛下用的药，和这些补药气味可是不同的，瞒得过别人，瞒不过民女。”程娇娘说道。</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