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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小内侍走开，景公公皱了皱眉头。</p>
跟这个毫不起眼的家伙说陈绍的事，还问陈相公做的是对还是错？</p>
真是太奇怪。</p>
不过，陈相公做的是对还是错，那人会怎么答？</p>
“不谈他人对错，不谈他人对错。”程平笑着摆手说道，“再说，陈相公做事，又岂是他人能论对错的？”</p>
程娇娘应声是。</p>
“那，如果您是陈相公的话，您会这样做吗？”她问道。</p>
程平哈哈笑了。</p>
“当然不会。”他毫不迟疑的说道。</p>
不会？</p>
这次换做程娇娘神情一怔。</p>
“怎么不会？陈相公这样做是为了他一心向的道啊。”她说道，“为臣道不敢惜身也义无反顾，向道之心不就该如此吗？”</p>
程平嗨了声笑了，屈膝依凭几斜坐。</p>
“那叫什么道。”他笑道，“而且那样做也不是为了道。”</p>
不叫道？也不是为了道？</p>
程娇娘看向他。</p>
“怎么会不是？”她脱口喊道。</p>
她这样子让程平的笑有些讪讪。</p>
“啊，我也是瞎说的。”他忙说道，“这只是我自己想法。”</p>
程娇娘摇头。</p>
“不，你的想法就是我们的想法。”她急急说道，“太子是他认为的天道所在，为了这个天道，我们甘愿赴汤蹈火死而不悔.”</p>
我们？</p>
这一句话似乎说的并不是同一件事，他是一件事，而我们又是一件。</p>
程平让这两个字从耳边滑过，笑着看着这女子再次摇头。</p>
“不是，太子不是他的道，这种道不是天道，这也不是为了太子或者谁….”他笑道，在嘴里飞快的滑过或者谁三个字，“这只是为了自己，为了自己所求，怎么能算是天道呢？”</p>
程娇娘看着他，神情似焦急又似迷惘。</p>
“为了自己？大人，不是，我们不是为了自己….”她急说道。</p>
不是的，他们程家前仆后继，怎么是为了自己！如果为了自己，他们何必要这样的做！</p>
“不是为了自己？又怎么做出这种有失人道的事？失了人道，何谈天道。”程平说道，语气依旧轻松。</p>
人道？</p>
“何为人道？”程平忽的拔高声音问道，“我之所以为我者……”</p>
“……以有神也。”程娇娘跟着念念。</p>
程平一怔，口中的话未停。</p>
“……神之所以留我者，道使然也。”他说道。</p>
除了他的声音，程娇**声音也在继续。</p>
“…..拖道之术，留神之方，清净为本，虚无为常……”</p>
话音落下，室内安静一刻。</p>
“夫人好悟性。”程平嘻嘻笑道。</p>
什么好悟性。</p>
程娇娘看着他苦笑一下。</p>
“是啊，以有神也，所以才一心求天道，遵从天道。”她接着说道。</p>
“天道？”程平再次笑了，“生无根蒂，出入无门，可闻而不可显，可见而不可阐，可得而不可传，可用而不可言，你用了一个求字，那已经不是大道了。”</p>
“求？”程娇娘看着他问道。</p>
“天道可不用求，用了求，那就是为了自己。”程平笑道，伸手拍了拍自己的心口，“为名，为权，为利，有欲才有求。”</p>
说到这里嘻嘻一笑。</p>
“有求就有得失，这都是该得的，自己为自己所求，也说不上什么对错，但也别太看得起自己，把自己标榜的太过，披上向道之名，就也只是哄哄自己罢了。”</p>
程娇娘霍然起身。</p>
“不是的。”她喊道，面色涨红，“不是的！我们是顺天道，是顺应天道，是天道该是如此，所以我们才这样做。”</p>
半芹颤颤惶惶站起来，不知道该劝还是该如何。</p>
程平收起了笑。</p>
“顺天道才作为？怎么？能窥破天道，就能为所欲为了？”他慢慢说道，“那不是道，那只是术！”</p>
不是道，是术！</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