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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岭,这里是大唐与吐蕃之间最重要的关口,因为山岭“土石皆赤,赤地无毛”而得名,后世称这里为日月山,因为据说当年文成公主入藏从这里路过,将李世民赏赐的日月宝镜摔落,结果化为日月二山,所以因此而得名。
传说毕竟是传说,其实赤岭除了山体赤红外,就是一座十分不显眼的小山,甚至它的海拔只有三千多米,在青藏高原上根本不值一提,但是在群山环绕之中,却有一个隘口,可以让吐蕃与大唐西南相通,因为这里也为成两国之间最重要的关口。
赤岭关,因修建在赤岭的关口上而得名,吐蕃在这里驻扎着重兵,之前论钦陵出兵吐谷浑,正是从这里出兵,而且这里也是论钦陵家族经营多年的军事重镇,这里的军队也全都是忠于论钦陵家族,而论钦陵自从兵败后,就一直驻扎在这里。
“父亲,现在已经到这种时候了,您还在犹豫什么?”赤岭关内一座规模庞大的府邸内,弓仁一脸焦急的向面前的一个中年吐蕃人劝道。
这个中年吐蕃人长着一张十分典型的高原脸,圆圆的大脸又黑又红,短眉细眼留着一把大胡子,看起来十分的粗犷,不过只要认识他的人,却没有敢把他当做是一个莽汉,因为他就是大名鼎鼎的论钦陵。
“事情还没有坏到那种地步,除非到了退无可退的地步,否则还是不要走那一步为好!”只见论钦陵却十分慎重的开口道。
弓仁早在十天前就回到了赤岭关,而且他也把自己与大唐谈成的交易告知了论钦陵,但是论钦陵对投靠大唐这件事却一直没有下定决心,因为在他看来,如果投靠大唐,那他们家族就再也没有任何退路,只能充当大唐的打手,与吐蕃死磕,而这却是他不愿意看到的。
“可是父亲您也看到了,王族联军数量众多,远超咱们的军队,这几天咱们连战连败,士气已经低落到了极点,再这么下去,恐怕军队会率先崩溃啊!”弓仁再次苦苦的劝说道。
弓仁回来之前,还曾经对家族的局势抱着几分乐观,因为在他看来,自己父亲与几位叔叔都是久经战阵,所以哪怕兵力上处于劣势,至少能够坚持一阵子。
然而等到弓仁回来才知道,局势远比他想像的要糟糕的多,之前他父亲与大伯接连惨败于唐军之后,兵力损失极大,再加上他大伯被囚禁后,兵权也被夺走,导致他父亲现在能够调动的兵力甚至还不到六万人,而且其中有近半都是刚刚征召起来的新兵,战斗力远无法与精锐相比。
相比之下,王族的联军却足足有二十万,统率这支在大军的人名叫麴萨若,他是王后赤马类的兄弟,同样也是一个身经百战的将领,虽然在名气上不如他论钦陵,但在能力上其实并不比论钦陵差多少。
也正是在这种情况下,论钦陵也只是在前期打败了几次联军,之后麴萨若发挥自己的兵力优势,分兵三路齐攻论钦陵的大军,这让论钦陵再也摭挡不住,接连兵败后不得不退守赤岭关,希望可以借助赤峰关坚固的城墙挡住王族联军。
论钦陵当然知道现在的局势对自己一方极为不利,不过他心中还是有些顾虑,一方面他父亲可是大名鼎鼎的禄东赞,从小就教育他要忠于吐蕃,现在让他背叛吐蕃,他心理上还是有些排斥。
另一方面论钦陵也不太信任大唐,毕竟当初吐蕃向外扩张,他们家族可是出力不少,特别是大非川一战,他可是让大唐损失惨重,哪怕现在大唐扳回一局,但也并不意味着大唐会不计前嫌,万一他与吐蕃决裂后,大唐又忽然翻脸,到时在大唐与吐蕃的打击下,这世上恐怕都不会再有他的容身之地了。
也正是有上面的这些顾虑,所以论钦陵才会对大唐的招揽持保留态度,至少在山穷水尽之前,他并不想太早的下决定,毕竟他身上可是负担着整个家族,以及家族下属上百万人的性命。
“父亲……”
弓仁本想开口再次劝,但却被论钦陵挥手打断道:“好了,这件事不要再说了,如果真到了那一步,我自然会找你商量的!”
弓仁听到父亲的话也只得无奈的闭上了嘴,就在这时,忽然又见一个中年吐蕃人快步走来,弓仁看到对方也急忙上前行礼道:“见过三叔!”
这个中年人名叫赞婆,也是论钦陵的亲弟弟,同时也是论钦陵最得力的助手,当初大非川之战时,就是他帮助论钦陵打败了薛仁贵,这几年他也开始独立领兵,表现出十分出色的才能,也是弓仁家族中的第三号人物。
赞婆这时似乎十分关键,对于行礼的弓仁只是点了点头,随后一脸焦急的来到论钦陵面前道:“二兄,大事不好,城外的王族军又在搞事情!”
“怎么回事?”论钦陵听到这里也立刻问道,王族军杀到赤岭关下后,一直没有对赤岭关发动进攻,因为他们也知道赤岭关易守难攻,哪怕他们有几倍的兵力,但是面对如此坚固的关隘,也没有任何的把握,所以一直按兵不动,但小动作却是不断,时不时还会派兵骚扰。
“麴萨若那个阴险小人散布谎言,竟然说芒松芒赞没死,而且还找了一个与芒松芒赞很像的人,正在城外蛊惑人心,要我们城头的将士向他们投降!”赞婆这时气恼的再次道。
芒松芒赞已经死了将近两年了,本来这个消息一个被封锁,连吐蕃国内的都没有几个人知道,可是之前大唐忽然发动攻击,并且把这个消息爆了出来,导致他们军心动摇,这也是他们败的那么快的原因之一。
现在吐蕃许多人都已经知道芒松芒赞死亡的消息了,但吐蕃王族却一直没有承认,这也导致吐蕃内部对这件事有无数的流言,说什么的都有,唯独没有确切的消息,没想到现在麴萨若竟然又拿这件事来动摇他们的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