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议亲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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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嬷嬷眉心蹙的更紧,心中却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邱老太君回来时怒气十足,动静也闹得十分之大,定然逃不过时时刻刻盯着慈心堂的凤奎。
听着邱老太君和孙嬷嬷的对话,凤奎瞬间就被气红了眼,若不是因着尚存最后一丝理智,只怕他现在已经提着刀剑冲进去与邱老太君拼命了。
这该死的老太婆居然想让自家小姐与郑国公府联姻,众所皆知,郑国公府只有一个公子,那便是郑相言,整个长安城鼎鼎有名的浪荡公子,终日流连风月场合,红颜知己数不胜数,明眼人一瞧便知,这是个迟早要死在女人肚皮上的下流胚子。
他家小姐可是将军放在心尖尖上宠爱的女儿,看得比命根子还要重上几分,如今将军率兵出征,在前线为保卫轩辕王朝出生入死,可邱老太君却做了什么畜生不如的事,居然想趁着这个时辰将三小姐推入火坑。
郑相言是这个德行,邱老太君还上赶着要与他结亲,自家小姐若是真的进了郑国公府定会被人瞧不起,又怎会有好日子过,邱老太君这不仅仅是在作践小姐,她是要逼死小姐啊!!!
一想到邱老太君说的那些话,凤奎就觉得怒火顺着血液蔓延全身,只需一个出口就可以毁天灭地,他死死握紧双手,手背上青筋暴凸,因为愤怒导致身子微微有些颤抖。
阳光洒下金色的光芒,透过层层树叶洒在凤奎身上,他仿若雕像矗立,直到身上怒气勉强被强压下,才缓缓抬起头,满眼煞气的看了慈心堂半响,转身回了听风苑。
饶是凤奎已经尽全力想遮掩住心中怒气,可邱清苑一瞧见他还是敏锐的察觉到他情绪的变化,凤奎是跟随在父亲身边浴血沙场的将领,为人处世向来沉稳冷静,能让他有如此大的情绪波动,定不会是小事,思虑至此,邱清苑精致好看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凝重,缓缓开口道:“可是祖母那边有所动静?”
凤奎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自问情绪已经掩藏的极好,可却被自家小姐一眼看穿,这不得不让他有一丝挫败,他向来冷肃的脸上隐隐划过一丝犹豫,不知道该不该如实禀告。
跟随小姐身边这么久,他心知自家小姐是那种外冷内热、心地善良的人,他不敢想象若是自家小姐知道亲祖母这般想除掉她,心里一定会很难受吧。
可若是不如实告知,自家小姐便没有那么强的防范,凭着邱老太君那般狠毒的心肠,若是小姐不小心被陷害,自己须以死谢罪事小,连累小姐后半辈子事大。
脑海中仿佛有两个小人一直在拉扯不休,凤奎不由得对上邱清苑的目光,眼中隐隐带着一丝犹豫不决,看得邱清苑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小姐,属下……”凤奎张了张口,已经到了喉咙处的话语还是很难挤出来,他满含担忧的看着邱清苑,刻意放缓了语调,轻声的话语却带着男人独特的安抚,“老夫人去了郑国公府相见郑老夫人,两人密谈许久后不欢而散,老夫人回到府上后大发雷霆,”
凤奎顿了顿,踌躇许久才小心翼翼的试探道:“小姐,邱老太君她做了很过分的事。”
看着凤奎一个大男人小心翼翼甚至有些不知所措的模样,又说邱老太君做了很过分的事,想来他这般模样,应是害怕用词不当伤了自己吧,想到这里,邱清苑唇角缓缓勾勒出一抹笑意,轻声道:“可是与郑相言有干系?”
凤奎猛地抬头,神情之间划过一丝诧异,“小姐,你……”
“你是想问,我是怎么知道的?”邱清苑唇角微勾,眼中闪过一丝冷芒,语气中带着一丝刺入骨髓的冰冷,“将军府与郑国公府素无往来,祖母这个时辰前去,又是因着我的事,还与郑相言有关,莫不是想将我许配给他?!”
疑问的字眼却带着肯定的语气,震得风奎再一次缩了缩瞳孔,他轻蹙了蹙眉心,担忧的唤了一声,“小姐……老夫人他……”
邱清苑缓缓站起身来,移步至窗边,透过层层树叶的间隙看向慈心堂,末了,唇角勾起一抹嘲讽和讥笑,“祖母当真看得起我!!!”
褪去了往日的清冷,取而代之的是令人胆战心惊的寒意,听在风奎耳中,只觉得心疼得紧,自家小姐该是心中受多大的委屈才能这般模样,怕是心都要被伤透了。
他蹙着眉头上前了几步,想开口安慰,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无奈的在心中默默叹了一口气,第一次觉得语言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许久许久,邱清苑才收回目光,神色冷淡的转过头,却撞进了风奎满是担忧的眸子里,那样的温暖,那样视若珍宝的珍惜,将她周身弥漫的悲伤与煞气消散开,她嘴角缓缓扯出一丝笑意,打趣道:“你做出这幅模样干什么?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怎么了你。”
“小姐,你……还好吗?”风奎没有理会邱清苑的打趣,轻声询问道。
“能有什么不好的呢,”邱清苑嘴角笑意更甚,只是这一次满是讥讽和嘲笑,没有一丝暖意,“我早就料到会是如此,只是没想到祖母为了除掉我竟连她的脸面、将军府的脸面都不要了。”
“那般自私自利的人,向来将颜面看得比天还大,却可以这般作践自己,”邱清苑眸子里各种情绪散尽,平静至极的面容仿佛在讲述着旁人的故事,“可见她着实厌恶我到了极点,”
“不过没关系,她不喜欢我,”邱清苑顿了顿,又加了一句,“我也不稀罕她的喜欢,从今往后,她再不是我祖母。”
轻轻柔柔的几句话却带着坚定至极的决心,仿佛从这一瞬间,往日所有的快乐、忧伤、痛苦,邱老太君一切的一切都与她无关,再也不能在她心中激起半分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