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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机自己直乐：“这个城里来的小白脸，比兔崽子跑得还快——哎，我说后面那个小伙子，你肯定是要坐到那个沟沟里的县城对吧？不下车我们可就走了！”</p>
最后一排的男人一声不吭，好像已经睡死了。</p>
他穿着一件深色的风衣，领子竖得很高，几乎挡住了整张脸，看不大清长什么样子，身量颀长，一只手露在外面，中指上带着一枚铂金戒指，他的手指修长，但苍白得很，无论是形容相貌，还是这身衣着打扮，他都不像山里人。</p>
别看老司机是个常年跑长途的油滑汉子，其实遇到单独的一个或一伙年轻男人搭车，而车程又长，又没有其他的乘客，他心里也总免不了毛毛的。</p>
司机万分迟疑地发动了车子，依然试图和后座的人搭话：“小伙子是探亲吗？”</p>
没有回答。</p>
司机讪讪地转过头，不敢再开口问了，他默默地按着既定路线，把车开了出去。</p>
长达数个小时的盘山道车程，从天亮开到了天黑，最后一排的乘客既没有起来过，也没有要求下车上厕所。</p>
中间有几段路况不佳，极其颠簸，那位乘客整个人被弹起来，一头撞在车窗上，发出“咚”的一声，继而又被安全带绑回椅子上。他低吟一声，可是行车过程中噪音太大，司机没听见。</p>
直到暮色深沉，长途大巴才终于抵达了目的地。</p>
老司机和旧大巴一样疲惫不堪，他把车开进停车场停稳，这才壮着胆子，走到最后一排，去叫那位一动不动的古怪乘客。</p>
司机试探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小伙子？小伙子到站了……这睡得也太死了。”</p>
男人先是毫无反应，被推搡了好几下，垂在一侧的手才抽搐似的挣动了一下。</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