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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里的路程很快就过去，午时过后不多久林清婉便看到了前面路边停着一辆辆马车，旁边的草地上盖起简易的草亭，只有一个顶，四周却挂着轻薄的帷幔，下面正摆着坐席。</p>
随着马车越来越近，以林清婉现在绝好的视力还能看到席上摆放的水果和茶碗，林清婉默然的放下帘子。</p>
林玉滨敏感的察觉到小姑的心情不好，不由小声问道：“怎么了？”</p>
林清婉对她笑笑，轻声道：“没事，你还是个孩子，一会儿到了地方你别下车，小姑下去和他们说两句话便走。”</p>
林玉滨面露疑惑，这一路回来，前来相送的百姓不少，每到一个地方都有百姓自发来给父亲路祭，小姑都尊敬得很，便是下着雨都下车鞠躬回礼，怎么这次却不让她下车？</p>
林清婉没有解释，只是摸着她的脑袋道：“时辰不早了，我们要先送你父亲去庙里寄住，然后才回家去。只是苏州这边的府邸多年不住人，我们要忙的事很多，不好在路上多做周旋。”</p>
林玉滨嘟嘴，“可您不是已经让钟大管事先回来收拾了吗，他一向尽心，应当不会再让我们劳心才是，小姑你骗我。”</p>
林清婉就对她眨眼，低声笑道：“傻孩子，这不是骗，这是对外人的客套话，你心里有数就行，不必说出来。”</p>
林玉滨张大嘴巴。</p>
“我幼时聪慧得很，有一次你父亲出去会友就把我带上了，那会儿我才三岁，你还在你母亲肚子里呢。因你母亲常拿你父亲的诗念给你听，我听得多了就记住了，于是我在宴席上便背出来给他们听，大家都夸我聪慧，我也自以为聪慧，但你父亲却推说我不过是记性好些，并不聪明到哪儿去，大家过奖了。”</p>
这个故事是玉滨的母亲尚氏告诉婉姐儿，然后婉姐儿告诉她的，那会儿婉姐儿病重，知道林清婉要代替她，所以常跟她说她的事。</p>
林清婉记得很清楚。</p>
“那时候我听了很生气，就跟你父亲闹别扭，一整天都不理他，你父亲哭笑不得，和我解释说他也觉得自个的妹妹天下第一聪明，可当着别人的面那样说便是骄傲，会惹人厌烦的，所以只能客套一下，并不是就认为我不聪明。”林清婉注视着她道：“我刚才那番话就是客套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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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姑和我还要说客套话、”</p>
“我不是和你说，我是和刚才正好走在我们车旁的族长说的。”</p>
林玉滨一惊，忙扭头去看，这才发现她这面的窗户是开着的，而在他们这辆马车的前方林润正骑着马儿在走，似乎是在跟里面的人说话。</p>
也就是说刚才他走在她的窗外。</p>
林玉滨松下心，抿了抿嘴小声问道：“小姑是不喜欢周刺史他们吗，不然怎么不让我下去鞠躬道谢？”</p>
“别人待我以诚，我自然回以诚意，别人只是做做样子，我又何必上赶着？”林清婉冷笑道：“何况你身体不好，连日赶路，又是个孩子，不下车不是正常的吗？”</p>
林玉滨立即听出后半段是刚才小姑说的客套话。</p>
她抿了抿嘴，不再问，却把这些话都记在了心里。</p>
马车很快停下来，林管家上前禀道：“姑奶奶，周刺史领着各位老爷在前面候着了。”</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