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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低到高，又从高到低，这是无意识的机械，所发出的蜂鸣。</p>
“陈亮，快弄死她！给它们听到就完了！”</p>
我都用不着陈兄提醒，手中刀柄微微出鞘，快速收回，女人脑袋被斩成了四截，立刻死去。</p>
但她的叫声，还是吸引到了十来只地狱种的注意，它们停下了手中的杀戮，齐刷刷看着我，它们可能也很纳闷，为什么我一个普通的灵魂，敢进入这等凶地？</p>
我是怎么做到的？</p>
没理睬这些东西，我持刀前行，起初，地狱种们不敢上前，它们似乎在判断我是个什么物种，在我眼里，它们是怪物，它们眼中，我又何尝不是呢？</p>
这种注视持续了数秒，停止，地狱种们确认，我不是它们的同类，有一个全身流脓的血婴，可能是出于好奇，伸手抓了下我的衣服。</p>
我一刀，将它整条手臂斩落，我必须给它们一个念想，我不是好惹的。</p>
但这下，点燃了导火索，十余只地狱种，低吼着朝我扑来。</p>
这里的高等地狱种，道行都在四百年以上，每一只都与我相仿，我也许有把握，能对付三五只，超过这个数字，那就不好说了。</p>
我停下脚步，微微弯腰，侧身，这是夜修罗的标准起手式，我手心紧攥着刀柄，一滴晶莹的水珠，从鼻尖落下。</p>
距离还不够，再近些！</p>
眼看地狱种快速收小包围圈，兄妹俩朝我大吼：“陈亮！你还等什么？快出手啊……”</p>
不，再等等。</p>
还要更近！</p>
“哥……他疯了！他想**！”陈妹哇地哭了出来。</p>
耐心。</p>
当一只脸上长满花朵，挂着血淋淋鸡内脏的男人，手快搭到我肩膀的刹那，我心脏顿时寒冷到最低点。</p>
出刀！</p>
一抹血红色的微光，染亮了这片惨黄的天。</p>
生死，早已疲劳。</p>
这一刀有多快，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当哭血杀刀离开刀鞘后，一刀化作十刀，百刀，眼前的一切事物，种种情绪，都不复存在了。</p>
刀入鞘，包围我的所有地狱种，全部倒地，我上衣被血染红了，满地都是血肉和碎骨。</p>
我说自己，已经掌握了灾劫刀法的三分精粹，应该也不为过吧？</p>
风吹动我的长发，发丝上的血珠，沾到我脸颊上，我保持着之前的起手式，突然想干呕。</p>
这一刀，让我自己也承受了代价，刚才那一刹那，当二十多只手臂抓过来时，龟甲项链及时启动，阻隔了大部分伤害，但我的一根胸骨，还是被某根手指扫到，没断，却也痛彻心扉。</p>
右臂无法承受速度的压迫，肌肉出现了轻微的拉伤。</p>
我站起身，继续朝盆地深处走。</p>
我依旧记得，当初在那片血色沙漠中，我一人，面对一千多只阴物的包围，所遭遇的惨烈搏杀，那一战，我品尝到肉身痛苦的极限。</p>
但这次不同，地狱种和阴物不一样，它们永远不会全体出动，同时猎杀一个猎物，地狱种之间，就是互相仇视的，它们巴不得对方早死，同类间的残杀，让它们一时顾不上我。</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