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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火焚山是大罪,但烧一棵树就没什么,都没人报官。宝玉次日又到卧虎丘查找了一番,其余老树并无异状,但卧虎丘本身,似乎氤氲灵机。</p>
卧虎丘探入姑苏城内的部分,连着一条山塘直街,极是繁华。宝玉连着几日去探查卧虎丘,都要经过山塘直街,直街一面是各色商铺酒楼,一面是东江引入姑苏的河道,河道另一面却只是一些寻常民居,多有破败。</p>
几日下来,眼见要将卧虎丘整个翻了一遍,总算找到几株梅树,隐有淡淡的灵气浮动,宝玉以《九霄金莲丹书》的温和真元渡入,梅树如斯响应,内生灵机,确凿无疑。</p>
让林府备下船,宗员外和张大通连树带土,整个起出,送到船上,连夜返回金陵。回了金陵又一刻不停,送到荣府后紫荆山上,择地种下,宝玉以《九霄金莲丹书》的真元温养,看护了半月,梅树开始生出新根,才放下心来。</p>
往姑苏一行,顺路查看了薛家产业,自薛父去世,颇有一些疏漏。宝玉一一说与宝钗,宝钗隔日便回了薛府,要先理清内事,再行整顿各处产业。</p>
宝玉到玉石窑烧制了一些瓷器、玉器,文房四宝并各色摆件,总有三百之多,无不精巧雅致,迥异于寻常规制。宝玉全都搬进碧纱橱,送给黛玉,黛玉素来心思细眼光高,一件件看了,“这个不错”、“这个甚好”、“这个还成”,终究是无有不好的。</p>
黛玉虽不像宝钗般人情周到,这回物件实在太多,也问宝玉能不能转送些给姐妹们,宝玉假意道,“反正我只送你,要不要送她们,全在你。”</p>
黛玉笑吟吟的,眼神化了也似,嘴上却道,“我是小心眼,但不是那种小心眼。旁人或会以为我是那种小心眼,但我深知宝玉必定不会如此想。这些,宝玉必定也是知道的,但宝玉还要假装不知,变着花样取笑我,只不过呢,我的这种小心眼,本也是被你治好的,就不跟你计较了。”</p>
隔日,宝玉见黛玉心情尚好,就用黛玉的笔墨,模仿黛玉的笔迹,写了“人已叹云亡”,黛玉一怔,旋又微带笑意,只拿眼来看宝玉,眼睛像会说话似的,说了很久,很久。往日里,言及、想及亡母,黛玉总免不了落泪,今日这般,甚好,甚幸,宝玉也自欣慰。</p>
不几日,黛玉给宝玉绣了一个香囊,宝玉却道,“我们的情谊,若是寄于俗物,终免不了物毁情伤的一日,那岂不可惜?”</p>
又引着黛玉去看了那几株灵梅,黛玉天资为上上之选,在全不知修行为何物的情况下,竟也隐隐有感,“二哥哥,不知为何,这几株梅花,瞧着就让人伤心,竟不像是我感物伤情,倒像是,这梅花原本哀戚。”</p>
宝玉就说了这梅花的来处,又说了修行中事,说梅花移栽不久,灵机委顿,引人交感,也是自然的。</p>
黛玉听了修行的事,却并无什么反应,宝玉问她是不是做神仙并不好,黛玉道,“顽石朽木,岂不长久?水火兵戈,也是蛮力。只是若于灵昧无益,就不知要来何用了。”</p>
宝玉在识海星空中一番搜索,才说有一修行法门,能够让世间有灵,互通其性,共葆其真,若黛玉修炼了,眼下就能让这几株梅花,尽复旧观。</p>
黛玉这才有些兴味,宝玉就传了她巫法中化情通灵一脉。巫法修行并无成法,只有各依根本要旨,视修士禀赋、机缘不同,而各有其修行。依据根本要旨不同,分为几脉,其中化情通灵一脉,重在化染有情,感通灵性,对灵植妖兽,别具一功。</p>
宝玉在襁褓之中,就早有兴建大观园的腹稿,就在宁、荣二府后面,将紫荆山一小截主峰和大半南面的山坳、缓坡都圈起来,依山建园。</p>
到时,这几株灵梅,自然是要划在潇湘馆之内的。因而宝玉就先陪着黛玉,在紫荆山上下巡看,依着山溪改动地势,引了水在梅花下汇成一汪清泉,其余花木山石土方,也多有变动。因为潇湘馆是黛玉所居,宝玉自然多问她的意见,黛玉才情过人,宝玉说了一处大观园的设计,黛玉就能提出三五处更佳的。</p>
索性,宝玉就把大观园的图样、比例,各处用料工艺的说明,甚至各处内设,都一一画下写明,交给黛玉。又和黛玉一起去寻了秦可卿,秦可卿修炼巫法中运化灵枢一脉,最擅长改易山川地脉,涵养灵枢,正好可以和黛玉一并设计大观园。</p>
秦可卿一见黛玉,就拉过去道,“早听小叔叔说了林妹妹,今日见了,果然就像一道光,我心中能说的,不能说的,说得出的,说不出来的,无有不明,倒竟是全不必说了。”</p>
黛玉听秦可卿叫她林妹妹,也自应下,又规规矩矩地,“秦姐姐。”</p>
秦可卿和黛玉都是修炼巫法,但互相不知,宝玉说破,黛玉也说了灵梅的事,秦可卿大喜,道,“早不说呢,我这法门,最擅涵养地气,移转灵枢,必让妹妹的梅花,灵性十足,这才配得上妹妹的品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