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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王珪一脸惶恐地道:“本有东风可借,却因为臣没有把话带到,让殿下错过了这股子东风,失去了一个良机,这都怪臣呀。”李建成装出一脸大度,宽容地说道:“这怪不得你,要怪只能怪我已经习惯了做没有权柄无所事事的赋闲太子,到了这种时候还有闲心去打猎。唉,不过,说来也确实可惜,多好的一个机会,落过了棋子就悔不过来了!”</p>
魏征脸上露出些思忖之色来,良久,他抬起头来看看李建成:“臣倒有个法子,或许能替殿下扳回这局面。”魏征此言一出,李建成和王珪脸色都是一变,一齐看着魏征……</p>
一驾马车停在城东一处簇新的大宅子门口,一个不到三十岁年纪书生模样的人骑一头大青骡跟在马车后面。书生抬头看看宅门上的匾额,上书两个遒劲的正书大字:“尹府”,书生抬腿从骡背上下来,对着车中喊道:“大人,到地方了。”</p>
车帘一撩,着一身青布袍子的魏征从车里走了下来,他扫一眼前头的大宅子,眼睛也被宅门上的匾额吸引住了。魏征说:“思去呀,你看这匾额上的字,怎么好像是吏部尚书封伦封德彝的手笔呀。”那书生模样的人点点头:“不错,正是封大人的字。”他是魏征的幕僚,姓卞名思去,原在山东做过几年州县里的小吏。做过州县小吏的人,就算是在官场里浸泡过了,大多数能眼观六路,事事留心,更何况这位卞生自幼读书,好的就是笔墨丹青,封德彝的文章书法名噪一时,流传甚广,他自然一眼便能辨出。</p>
魏征看着那字,有些奇怪地道:“封德彝既给人题了字,为何不留名款呢?难道是忘了?这封大人也真够粗心的。”卞思去一笑,看看魏征:“难道大人您真的没琢磨明白?”魏征答道:“是啊,我是没琢磨明白。”卞思去说:“这位封大人不落款,可不是因为他太粗心,而是因为他做人太细心了。”魏征诧异地问:“此话怎讲?”卞思去小声道:“这位尹国丈虽然是个白丁,可最好附庸风雅,喜欢与名士往来,又好搜罗大家翰墨。一定是他这新宅落成后求到了封大人门下,封大人是山东士族的领袖,最好的就是面子,骨子里当然是不屑和这样的人来往的,可又碍着尹德妃的面子,不敢不应承,只好用了这个法子,题了字,却不落款,免遭士林取笑,反正这位国丈爷也瞧不明白。”魏征一捋胡须:“嗯,你看人真是入木三分呀!那你说说,我今儿个求他办的这事儿能办成吗?”</p>
卞思去看看魏征,摇摇头:“这位尹国丈的确是手眼通天,不过我听说找他办事儿是要花大价钱的,大人您这么空着手来,只怕——”魏征掏出一张纸片,拍了拍道:“你怎么知道我是空手来的?我给他备着一份厚礼,都在这礼单上写着呢!你快去叩门吧!”说完,将纸片递给卞思去。</p>
卞思去接过纸片,径直走到尹府大门前,叩了几下门。“咯吱”一声,门开了,探出一个脑袋来,是个家丁。那家丁上下打量了卞思去一眼:“你什么事儿呀?”卞思去一拱手:“我家大人求见国丈爷。”家丁“哼”了一声:“来敲这门的都是求见国丈爷的,你可知道这里办事的规矩吗?”卞思去回头看了看魏征。魏征明白过来,把右手探进左手袖口里摸了摸,却什么也没有摸出来,脸不由一红。卞思去这才想起他平日不带钱,家里也没有多少钱,忙从自己袖中摸出一串钱递了过去,同时点头哈腰地道:“让管家爷您辛苦了,这点钱您拿着喝杯酒去。”</p>
家丁一只手接过那串钱在手里掂了掂,另一只手一伸:“有名刺吗?”卞思去一脸恭敬地说:“没有名刺。”家丁脸一变:“没有名刺我怎么去向国丈爷禀报?”卞思去忙不迭地将那张纸递了上去:“虽然没有名刺,但却有份礼单,国丈爷见了这份礼单一定会见我们的。”家丁接过纸扫了一眼:“你们先候着吧。”话音未落,“咯吱”一声,门又关上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