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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原来居住在相府附近的百姓,朕把他们从外城迁进了内城,用两倍大的新屋换他们的旧宅。既未伤民之本,也未损国库之财。”</p>
“晏相你本就有顽疾在身,住得好一些,对你身体亦有好处,你若身体康健,便能为朕、为我大楚分更多忧、解更多愁,那可是十座新相府也换不来的啊。”</p>
“之前翻修相府,朕就派了大内密卫‘明察暗调’西楚百姓、满朝文武,众人都说这相府修的晚了十年,早该让晏相你住得好一些了。晏相你根本无须因顾忌污损清名而苦苦相拒啊。”</p>
楚帝心里的火气经过了这些天消磨,本就已经去了大半,再一看到晏子为了‘相府’一事而神色憔悴,他心里的火气早就退了个一干二净。因此,才会如此苦口婆心的与晏子‘细说分明,良言相劝’</p>
“陛下,前次臣拒绝陛下好意和今次臣违逆陛下‘强拆相府’,非是晏子在乎那些虚名,而是若左相府翻新重建,则我大楚江山危矣。”</p>
“臣之言,非是危言耸听,请陛下听臣细细道来。”</p>
“陛下可知,臣为相一十三载,就因为当朝左相的府邸是之前的那座旧宅,朝中和各‘州府道县’有多少人不敢、也不能把他们的府邸修得逾矩。”</p>
“单是此一举,便为国为民省下了何止是亿万两的银子啊。”</p>
“更让不知道多少西楚百姓免了摊派徭役之苦。”</p>
“臣在西楚,得陛下恩信、得文臣武将信服、得百姓爱戴、得武林义士和玄门正宗之助,靠的是什么?”</p>
“靠的就是臣没有锦衣玉食,高高在上。靠的就是臣心中无私,所以才能做到‘当直则敢谏,当和则敢忍’,‘当威则敢争,当弃则敢舍’。”</p>
“若是陛下让臣住进了高门大户,睡上了软床暖榻,臣的身体是好了。可臣的一颗直心,也会软了、倦了,再无今日之锐意正直了啊。”</p>
“陛下您将臣原本的邻居,也就是那些百姓,迁至内城,用两倍大的新屋换他们的旧宅,这本是好意。可陛下您却只知其一,不知其二。”</p>
“京中居不易,百姓换了大屋,可他们平日里操持的营生并没有换啊。”</p>
“他们在外城居住时,到外城的工坊去做工,睡到卯时起床便来得及上工。”</p>
“您把他们换到内城居住之后,他们再到外城的工坊去做工,寅时出门,都未必能赶得及上工。”</p>
“外城‘公茅’多,不需他们另外花钱雇人倒夜香运去城郊。”</p>
“内城‘公茅’少,各家需购置‘大号便桶’不说,还要每月多拿出一份钱财来雇人倒夜香,运去城郊。”</p>
“内城物价比外城贵了一成半。在内城,他们每月挣的银钱,不够花费。到外城去买,耗费体力时间,有些三口之家,男人白天去外城上工,他们的浑家留在家中,既要操持家务,又要照看孩子。家中若有所需,她们住在外城时,因路途不远,可以拜托邻舍帮忙去买一下。”</p>
“可住到内城之后,哪个好意思去求邻舍走那许多远的路,只是去买一些酱醋油盐、针头线脑。”</p>
“外城所住皆是百姓,彼此之间,就算略有摩擦,也是月中吵来,月尾和,彼此之间,最多也就是骂上两句,推搡几下而已。”</p>
“可内城乃权贵云集之地,外城的百姓常住于此,说不定何时就会冲撞了哪家权贵的忌讳。到那时,可就不是被骂几句,推搡几下的事了。轻则赔钱忍气,重则罚役拘管,就是倾家荡产,家破人亡,也未尝不会发生。”</p>
“陛下说曾派内卫‘明察暗调’后得知那些百姓个个都欢天喜地,没有怨言。”</p>
“那是因为百姓视浅,换了新屋大宅,初时自然高兴,陛下现在不用派内卫再去密调,臣这几日,已派府中管家带人将那些移居到内城的旧邻都走访了一遍。”</p>
“其中因不懂内城规矩,无意冲撞内城官眷,被斥骂者有六十三人。”</p>
“赔付银钱者,五人。”</p>
“罚役拘管者,两人。”</p>
“倾家荡产、家破人亡者,目前还没有,但以后未必不会有。”</p>
“陛下,臣觉得民间有名俗话说得非常好,那就是‘不选屋,只择邻’。”</p>
“那些百姓在外城居住时,有臣为邻,他们有冤可诉,有情可陈。”</p>
“臣与他们为邻,亦可以洞察民生,细知京中大事小情。彼此合则两利,分则两害。”</p>
“另外,还有一件秘闻,陛下一直不曾得知。”</p>
“七十五年前,漓阳魉禅寺珑树禅师云游天下,行至我西楚国都‘郢京’后,求见您的祖父‘睿帝’陛下。”</p>
“珑树禅师预警睿帝陛下,郢京外城有‘土行灵脉’蕴于地下,一‘上古地龙’沉睡在土行灵脉其中。”</p>
“七日后,地龙梦中翻身,外城将会‘屋塌地裂’,请睿帝陛下提前疏散百姓,免造伤亡。”</p>
“当时,珑树禅师,佛法高深,已是天下闻名,更奇的是,他已年至六十,相貌却如二十少年一般。”</p>
“睿帝陛下,对珑树禅师之言,深信不疑,便马上下旨,疏散外城百姓,并让他们把值钱的家当,也一并带到安全之地。”</p>
“七日后,外城果然房倒地裂,几成废土。”</p>
“幸亏有珑树禅师预警,睿帝陛下降旨提前疏散了百姓,才没有造成伤亡。”</p>
“珑树禅师又向睿帝陛下进言,上古地龙,眠于‘土行灵脉’之中,不可以武力驱之,不然整个西楚国都,都会毁于一旦。”</p>
“只有在外城‘土行灵脉’之上,建一座‘府邸’,由身怀‘先天浩然正气’之人坐镇府中,地龙才不会在梦中翻身。”</p>
“如此八十年之后,上古地龙便会驱使已被其在睡梦中‘吸噬’将尽的‘土行灵脉’离开郢京,去往别处另寻新的‘土行灵脉’。”</p>
“而在七十五年前,坐镇那座府邸的第一任身怀‘先天浩然正气’之人,就是臣的祖父。”</p>
“臣身上的‘家传的顽疾’就是常年居于‘土行灵脉’之上‘镇压’上古地龙,所受的反噬。”</p>
“陛下不知此事,是因为臣之祖父,当时恳请睿帝陛下,不要将此事告与子孙。”</p>
“一是怕熊氏皇族后人中若有人觊觎上古地龙,用强擒之。会惹得地龙惊醒,毁了郢京的西楚龙脉。”</p>
“二是怕知道此事之人太多,万一传了出去,有居心叵测之辈,惊醒上古地龙,毁我西楚郢京龙脉。”</p>
“三是我祖父对睿帝陛下言,若皇族得知此事,上古地龙离去后,必厚赐我晏家,然晏家世受西楚皇恩,区区八十年镇压地龙,本就是臣子本份,不敢贪功。更不想子孙后代,倨功自傲,失了进取之心。”</p>
“臣家中留有的睿帝密旨,已被臣带至宫中,可证此事。”</p>
“另皇室大宗正处,也有一道同样的密旨,详述了此事。陛下可宣大宗正询之,便知臣所言真伪。”</p>
当日,晏子离开皇宫后,西楚贤明帝熊负刍便颁下圣旨。</p>
“左相府恢复如旧,之前迁往内城之百姓,如‘自愿’返回旧居,则之前所赐新屋,便由内库监收回,不归其所有。”</p>
楚帝本以为,总会有那么几户百姓人家,会愿意继续留在内城的新屋大居,但令其意外的是,所有之前迁往内城的百姓们,竟然全都搬回了左相府外的旧居。</p>
新屋有价,善邻无价。</p>
这些外城百姓,虽然没有晏子看的那么通透长远。</p>
但他们的心里自有一杆‘识分好歹’的公平秤。</p>
西楚国都中的许多权贵高官,却因为左相府恢复了旧貌,而不得不继续‘忍气吞声’的放弃了翻新扩建自己府邸的打算。</p>
甚至还有许多人赔了一大笔提前交付给‘建坊’用来翻修扩建‘府邸’的银子。</p>
更有许多商家,以为郢京终于要迎来一场‘翻天覆地’的扩建之风了,提前花下大笔银子,订购了许多奢华筑材。</p>
结果,长相府恢复原貌,那些奢华筑材,都被压在了库房之中,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卖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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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因‘相府翻修扩建’而起的君臣斗,就这样虎头蛇尾的结束了。</p>
唯一能让那些在此次风波中‘憋气受损’的权贵商贾们‘略感欣慰’的就是‘左相晏子’在此次风波结束的不久之后,也倒了大霉。</p>
天榜新评十名仕,西楚左相晏子竟被从榜上摘名!</p>
理由是其相貌怪异,虽有名仕之才德,却无名仕之雅貌。</p>
纵是十名仕中有多人为晏子据理力争,仗义直言称‘晏子之才华风彩,可为十名仕之首。’</p>
甚至有人怒问天榜“女子可为十名相、十名仕,为何相貌有异之人,就不能做十名仕了?”</p>
天榜未有所答。</p>
楚帝闻知此事,于皇宫内苑的演武场中,单掌连碎‘一十八块’丈高巨石。</p>
竖日早朝,西楚贤明帝于朝堂上宣布,将要入西楚皇室祖殿之中斋戒一月。此间朝中军政之事,由大宗正和左相晏子及右相‘兵部左尚书’三人共理、共商、共决。</p>
一个月后,西楚贤明帝熊负刍,于西楚皇室祖殿中‘斋戒’结束而出,宣命礼部于七天内,筹备奠天告祖之一应事宜。</p>
七日后,在皇室祖殿中斋戒了一个月的西楚贤明帝熊负刍,奠天告祖,论德评功之后,封‘左相晏子’为上执珪。</p>
这是西楚立国至今五百年来,西楚皇室所封赐的第一位上执珪!</p>
武为上柱国,文为上执珪。</p>
文勋之极,无双国士。</p>
晏子虽被从天榜十名仕中摘名,但西楚人皇熊负刍却封赐给‘晏子’西楚五百年来第一位文勋之极‘上执珪’的文‘名’之至极尊号,狠狠抽了天榜一耳光。</p>
也为身矮貌丑的晏子,扬眉吐气!</p>
(上执珪:一国文臣的最高尊号,也是唯一尊号。一国只能策封一人,非谋乱反叛等罪大恶极,十恶不赦之罪,就是皇帝都不能下旨革除,但可自己请辞。有书曰:武为上柱国,文为上执珪。执珪是古时文勋之极,与武勋之极的上柱国相对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