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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关上了。</p>
宝儿还在外头拍着门, 惊恐地叫着‘娘娘’、‘娘娘’。</p>
但是此刻, 宝儿的声音和窗外的雨声, 都像隔着很远的地方, 听不太真切。</p>
凌昭冷着脸, 极力维持的平静下, 是死死捏住的双拳和额头上凸起的青筋, 他走近两步，声音低沉：“你起不起来？”</p>
江晚晴跪在地上，撇过头：“不是跪的你。”</p>
凌昭冷笑一声。</p>
江晚晴只看见他大步走到跟前, 尚未反应过来，紧接着身子一轻，腾空而起, 视线瞬间模糊, 眼前的景致都颠倒了——等醒过神来，她已经被男人扛在肩头, 头上簪着的玉钗掉到地上, 一头青丝如瀑布散下, 一朵白色的绢花也孤零零地飘落在地。</p>
凌昭眼角的余光瞥见, 状若不经意地走过, 往那朵绢花上踩了一脚。</p>
江晚晴一阵头晕, 只来得及叫了声‘放肆’，就被男人轻轻放在榻上。她坐了起来，惊魂未定, 脸色本是苍白的, 又因怒气泛起了红色：“你、你胆大包天，目中无人，岂有此理！”</p>
凌昭却笑：“……这话听着顺耳多了。”</p>
江晚晴发髻乱了，黑发缠乱地落在肩上、背上，有几缕掉在额前，显得楚楚可怜，她捏紧了手中念珠，眉眼含怒：“无耻。”</p>
凌昭原本弯着腰同她说话，干脆单膝跪了下来，平视她的眼睛：“大胆、无耻、岂有此理……七年了，天底下那么多骂人的话，你还是只会这几句。”</p>
他叹了口气，双眸泛起一丝柔和的光，语气放软：“你这样子，宫里可有人欺负你？凌暄把你关在这里，你……受苦了。”</p>
江晚晴方才被他简单粗暴的过肩扛吓的不轻，这会儿恢复了镇定，心跳渐趋平缓，不想同他演久别重逢诉旧情的剧本，见他抬起手，想替她拂去眼前的碎发，便冷冷打开他。</p>
凌昭笑了笑，丝毫不恼：“生气了？”目光下移，落在她膝盖上，又问：“跪多久了，膝盖疼不疼？”</p>
此时旁人若看见了，必会吓傻了眼，摄政王素来不苟言笑，七年来，只见过他冲着人冷笑，没见过他正常的笑一笑。</p>
但是江晚晴只把他的话当成耳旁风：“我刚才说到——”</p>
凌昭叹了口气，声音轻了下来：“你乖一点，听话，别使性子和自己身子过不去。”</p>
江晚晴听他越说越不像话，沉积了七年的情意一旦爆发，只怕他连这里是皇宫都能忘光了，还以为是在尚书府，与她只是小情侣闹闹别扭。</p>
她听不下去，缩回掉了一只鞋子的脚，用薄毯子盖住，正色道：“我是先帝的皇后，皇上的嫡母，你的皇嫂——晋阳郡主想必已经对你说过。”</p>
凌昭脸上的笑意淡了下来，他站起身：“我不信。”</p>
江晚晴冷冷道：“如今我亲口与你说，你也不信么？”</p>
凌昭沉默。</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