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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昭面无表情：“可惜本王补好了，再用上十年八载，不成问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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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晚晴这才细细瞧了会儿，只见中间缝起的针脚十分粗糙，一看就是外行人所为，肯定不是绣**手笔，甚至不像姑娘家缝的。</p>
她问：“秦衍之替你补的？”</p>
凌昭很是不以为然：“他哪里有这么好的手艺。”</p>
江晚晴：“……”</p>
不是秦衍之，那就只能是他自己了。</p>
凌昭沉默地盯着她，分明就是等她开口，问是谁缝的，她偏不问，侧过身子，仿佛浑然不在意的模样。</p>
果然，凌昭一字一句冒着寒气：“本王天生命苦，什么都得自己争取，自己动手。”</p>
江晚晴回头，看了他一眼：“王爷的话可笑极了，您如今想要什么没有？多少年轻貌美的女子任您挑选，争着送您手绢、争着当王府的女主人——”她停了停，横眉冷对着他：“可你非得觊觎皇嫂，天理不容，令人不齿。”</p>
她说的字字含恨，凌昭听了却舒出一口气，神色也缓和了：“原来你是为了这个发气。不会有别人，你大可安心。”</p>
江晚晴道：“我为何要安心？你——”</p>
凌昭温声打断她的话：“我在北边从来孑然一身，是凌暄居心叵测，在你面前陷害我。”</p>
容定抬眸，扫了他一眼，叹了口气，在心里摇头。</p>
江晚晴微微怔忡，脱口道：“他何曾陷害你？”</p>
凌昭冷哼了声：“他干的事情，他自己心里清楚。”</p>
江晚晴无奈：“人都去了，他清不清楚又有什么要紧？当务之急，你尽快赐我一死，倘若你怕落人口实，你托人带个话，叫我自行了断也成——”</p>
凌昭眸光渐冷，戾气尽显：“谁敢赐死你？怕是活的不耐烦。”</p>
江晚晴差点眼前一黑，倒下去。</p>
搞了半天，他竟然根本不想赐死她？不管她说多狠的话，他听了就忘，就算她送了个贞洁牌子过去，他气过恨过，也就丢在脑后了。</p>
他年纪不大，怎么就得了健忘症呢？</p>
江晚晴愁眉不展，恨恨道：“我跟你说不通的。”</p>
凌昭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低声道：“晚晚，我今日不是来寻你吵架。”</p>
江晚晴气煞：“我何曾与你吵架？我说的都是认真的，从来不是口舌争执的气话！”</p>
凌昭见她果真生气的厉害，发丝都有些乱了，抬手想帮她理一理，又被她避开，他也不介意，心平气和道：“我问你几句话，你如实回答我。”</p>
江晚晴侧过身，不看他：“你问。”</p>
凌昭一字一字清晰道：“你想要小皇帝平安活在世上？”</p>
江晚晴不知他想如何，拧了拧眉：“那是自然。”</p>
凌昭又问：“一定要他当皇帝？”</p>
江晚晴坚定道：“是。”</p>
凌昭唇边牵起一丝冰冷的笑：“若非如此，你就存了必死之心？”</p>
江晚晴心里一动，觉得他好像有点上道了，当即用力点了下头：“是。你若执意篡位谋逆，我定然与你不死不休，生生世世视你为仇人。”</p>
凌昭沉默良久，突然又笑了笑，轻声道：“不死不休——这话我喜欢。”</p>
江晚晴走到一边的座位上坐下，冷冷看住他：“我说到做到，并非玩笑，你也别当我不敢。”</p>
凌昭跟着过去，俯身蹲下，单膝及地，以他习惯的姿势平视她的眼睛，嘴角勾起的一点笑意越发苦涩：“你敢，你怎么不敢……你连七弟都叫的出口。”</p>
江晚晴理直气壮：“你在兄弟中排行第七，先帝排行第四，我怎么叫不得这一声七弟了？”她看了一圈四周的摆设，淡淡道：“难道王爷觉得我困守冷宫，当不起你的皇嫂？”</p>
凌昭心知她有意挑衅，却不以为忤，坦然答道：“你应该清楚，你困在这里，我只会恨他，心疼你。”</p>
他叹了一声，又想去摸她的头发，强自忍住，低声问：“这几日过的可还习惯？忍一忍，就这两天了。”</p>
江晚晴刚才分明觉得他就快发怒了，谁知一转眼，他又开始对自己嘘寒问暖，不禁又气又急：“唉呀，你就是不懂！”</p>
凌昭笑了笑，戏谑道：“是不懂。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过了七年就翻脸不认人了——不如你教我？”</p>
江晚晴瞪着他，气恼道：“你干脆打发我去守先帝的陵墓算了！”</p>
凌昭敛起笑意：“这话收回去，不准说。”</p>
江晚晴见他总算不笑的那么令她绝望了，内心又升起胜利在即的希望：“在哪里守寡都是一样的，反正我嫁了先帝，就只认他一个人。今生，来生，永生永世都早已许给他了。”</p>
一边说，一边在心里虔诚的默念：“老天爷，这话您千万千万别当真，我家拿到了拆迁款，回头我捐一笔香火钱修庙，您就当什么都没听见。”</p>
凌昭怒道：“你——”</p>
江晚晴冷眼看着他。</p>
凌昭胸膛起伏，显然愤怒至极，半晌才阴沉道：“你别逼我。”</p>
江晚晴冷笑：“你若还算个男人，有本事就杀了我。”</p>
凌昭怒不可遏，走南闯北那么多年，就没见过不带一个脏字还这么能伤人的。</p>
他站立起来，居高临下地俯视眉眼冷漠的女子，看着看着，总是移不开眼睛，不知为何，心又软了下来。</p>
七年，他真的想她了。</p>
于是，他又俯身下去，道：“后天凌暄下葬，我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