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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南王府。</p>
碧清等了几天的消息, 不免有些焦急……费了这么大的物力财力打点关系, 如果不能拿出满意的结果, 必然让郡主不喜。</p>
郡主那脾气, 可不会善罢甘休。</p>
好在这天一大早, 小福子终于带来了喜讯。</p>
碧清听完, 赶紧回去找主子, 到了房里，找一圈不见人，小叶说是郡主又往园子里习武去了。</p>
晋阳郡主从小就喜欢舞刀弄枪, 一手鞭子功夫是大哥亲自教的，暗器是跟二哥学的，刀剑基本功是平南王教的, 唯独骑马射猎这一门, 则是平南王世子，她三哥手把手教会的。</p>
北上帝都后, 她也没落下平日里的功课, 请了几名精于武道的师傅, 隔三差五的便来指导她一番。</p>
当然, 在她心里, 其实更希望皇上能指点她几句, 但也只是作梦罢了。</p>
想到这里，晋阳郡主叹了口气，执起弓箭, 弯弓蓄力, ‘嗖’的射出一箭，正中靶心。</p>
周围捧场的下人异口同声喝彩道：“好，好！”</p>
晋阳郡主转头瞪他们一眼：“好什么好，好在哪儿，你们又说不出来。”</p>
于是众人不敢多言，垂首低眉。</p>
这时，碧清急匆匆走了过来，小声道：“郡主，宫里来消息了。”</p>
晋阳郡主点了点头，放下弓箭，随她走到一边无人的地方，这才问道：“怎么说？”</p>
碧清抿嘴一笑：“您一定想不到……”</p>
晋阳郡主不耐烦道：“我能想到，还要叫你去打听吗？快说。”</p>
碧清不敢再卖关子，压低声音：“慈宁宫不比别的地方，具体的不太清楚，那名收了咱们府上银子的宫女，说话也是含含糊糊的，只肯透露一点……太后收了一名义女，听说身世怪可怜见的，太后很疼这姑娘，平时都带在身边。”</p>
晋阳郡主‘啊’了声，脸色有点惊奇：“什么？这是哪儿冒出来的义女？”</p>
碧清摇摇头：“奴婢方才说了，详情那宫女也不肯透露，只说是江南来的。都说江南女儿娇，奴婢猜呀，定是个弱不禁风的小丫头。”</p>
晋阳郡主心里有气：“又是弱不禁风的？……太后到底怎么想的？男人见了娇滴滴的小丫头，怜香惜玉也就罢了，她搞这一出干什么？”</p>
碧清道：“也许是远方亲戚？”</p>
晋阳郡主哼了声，烦躁地理了理自己的衣袖，又问：“还有别的吗？”</p>
碧清点点头：“有。郡主，您也说过太后是菩萨心肠神仙的性子，从前在泰安宫的时候，很少冲下头人说过重话，可这位姑娘住进慈宁宫以后，太后可是放了话的，谁若胆敢对这位姑娘不敬，等同于冒犯太后之罪。”</p>
晋阳郡主一愣，对于李太后来说，这话可谓是很有分量的了。</p>
她沉默片刻，摆一摆手：“算了不管了，横竖是太后的义女，那就是皇上的妹子，坏不了本郡主的大事。”</p>
碧清蹙眉，静默片刻，低低道：“可是郡主……这位姑娘得太后喜欢，又是皇上会喜欢的……总之听小福子传的话，是同从前的江姑娘一般的品貌性情。皇上孝顺，隔几天就会去慈宁宫请安，这一来二去的，万一……”</p>
她闭上嘴，偷偷看主子一眼，将想象的空间留给对方。</p>
晋阳郡主怔住，越想越觉得不安，恨恨地一手拍在扶栏上：“阴魂不散！走了个江晚晴一号，怎么又来个江晚晴二号？难道我一辈子都绕不开她了不成？！”</p>
碧清忙劝慰道：“郡主息怒。江姑娘已经不在了，咱们替她去庙里上过香、烧过纸的，怎会有假？如今不过是个赝品，比本尊好对付多了。”</p>
晋阳郡主愁眉不展，良久无言。</p>
碧清低着头，眼珠子转了转，心中有了想法，开口：“郡主，不如——”</p>
晋阳郡主突然打断：“不，你别说。这次我自己拿主意！”</p>
碧清愣了愣，心想这倒是稀奇，便问道：“郡主有何打算？”</p>
晋阳郡主抬头望一眼皇宫的方向，英气的眉宇舒展开，神采奕奕：“山人自有妙计。碧清——”她转过头，看着贴身侍女：“父王他们……最多过上半个月，也该到了吧？”</p>
碧清下意识点头：“算算时间，是该到了。”</p>
晋阳郡主勾起唇角，成竹在胸，信心十足：“你还记得吗？当年三哥第一次出南境，父王本想在帝都，替他寻一门当户对的好亲事，带个贤良的儿媳妇回去……”</p>
碧清隐约有点明白她的意思，又不太肯定，便道：“奴婢自然记得。那年老王爷打了胜仗，立了大功，进京的时候，圣祖皇帝准备了好大的排场迎接。”</p>
晋阳郡主挑了挑眉：“可惜直到最后，也没定下个好儿媳，三哥又不想尚公主，母妃只能在南境，为他配了一门亲事，说好两年内成亲，可那姑娘没到两年就病死了。”</p>
碧清叹一口气：“世子爷至今不曾有正妻，也算有情有义，对得起那家姑娘了。”</p>
晋阳郡主低哼一声，忍不住挤兑两句：“他那算什么有情有义？没人管他，他怕是乐的清闲罢！”</p>
碧清迟疑道：“可这事与慈宁宫的——”她蓦地止住，神色骤变，脱口道：“郡主是想……这能成吗？”</p>
晋阳郡主双臂环胸，扬起下巴：“你自己说的，太后的那位义女柔弱可怜，那好呀，三哥最是能怜香惜玉的人。再说了，一个是太后义女，一个是王府世子，可不是身份相当的天作之合？如果长的像江晚晴，那更好了，当年三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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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再往下说，又轻哼了声，显出几分不屑。</p>
碧清仍是抱有疑虑的态度：“可是郡主，太后和皇上能答应吗？”</p>
晋阳郡主理直气壮道：“为什么不答应？太后肯定也知道，她不可能照顾那姑娘一辈子，给她许配一门好亲事，才是真正替她着想。至于皇上……”</p>
她屈起手指，在碧清头顶敲了一记：“笨！皇上是她义兄，才相处几天，能有多深的感情？皇上为什么要反对？”</p>
碧清吃痛，摸了摸脑袋。</p>
晋阳郡主得意洋洋道：“你这个脑子呀，只有点小聪明小本事，本郡主就不一样了，本郡主是能运筹帷幄，看破全局的大智慧！”</p>
她笑了又笑，觉得这个办法真是机智，她都忍不住佩服自己，接着往下说：“你想，我把这事儿在太后、皇上面前一提，他们肯定喜欢的不得了，太后定会觉得我这么贤惠聪敏，天生就是最好的皇后人选。然后，等三哥成亲了，我当皇后，这不是亲上加亲的好事吗？”</p>
碧清想了想，也觉得这法子好，喜道：“郡主真是聪明伶俐，不愧是将来母仪天下之人！”</p>
晋阳郡主心想这顶高帽子戴的舒服，遂心满意足的继续展望未来：“等三哥成亲后，我顺理成章当上皇后，这就是亲上加亲的喜事。这一来，我轻轻松松的就摆脱了江晚晴二号，她再不能威胁我，这可真是个皆大欢喜的结局。”</p>
碧清思来想去，觉得这真是个一石二鸟的妙计，瞧不出来，郡主还能有这等手段，不禁拍手称赞：“郡主这番谋划，实在巧妙，奴婢佩服得五体投地！”</p>
晋阳郡主畅快的笑了声，看了她一眼：“待我当上皇后，还能少了你的好处？”</p>
她转过身，往屋里走去：“走吧，陪我一道想想具体的措辞，到时定要一举惊艳皇上、感动太后！”</p>
*</p>
慈宁宫，后排庑房。</p>
不到半天的功夫，慈宁宫的太监基本都听说了容公公重得‘子孙根’的喜事，三五结伴，前来向他道贺。</p>
“容公公大喜！不知何时举行吊罐仪式啊？”</p>
“容公公，听说方公公手艺了得，能把命根子腌得特别好，是不是真的呀？”</p>
“容公公这般得宛儿姑娘喜欢，平日里的赏赐定是只多不少，如今这样的大喜事，怎么都得请我们一顿！大家伙儿说是不是？”</p>
……</p>
容定听他们聒噪了一会，只是笑笑，从袖中取出一个小荷包，放在掌心掂了掂。</p>
五、六双眼睛齐刷刷盯着他。</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