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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晚晴见他依旧和颜悦色，一时拿捏不准，他这句话有无话中带话，随即加了句：“如果外面的人不在，我就不来了。”</p>
凌昭心中好笑，抬手摸摸她头发：“嗯，你不来，朕去慈宁宫，一样的。”</p>
江晚晴：“……”</p>
凌昭拿起小汤勺，尝了一口味道，忽然低笑了声：“当年你还小，为了孝顺你父亲，学着下厨，手上烫出泡，手指都割伤了。”</p>
他抬眸，目光落在那人脸上，眼底是岁月悠然而过的温柔：“那时朕说过你好几次，你不听劝，不成想，昨日因今日果，最终是朕占了这个便宜，江尚书也只有眼馋的份。”</p>
江晚晴听出他的调侃，偏过身子，闷不作声。</p>
凌昭喝下半碗汤，温声道：“晚晚来陪朕坐坐。”</p>
江晚晴不想坐，看见外面的人慢慢散了，便转身道：“皇上。”</p>
凌昭应道：“怎么？”</p>
江晚晴反手指向窗外，认真的问：“这些世家贵女给你送吃的，我也给你送吃的，你想到了什么？”</p>
凌昭一怔，想起陶妈妈所谓的女人心口不一，想举一反三，却不怎么反的过来，静默片刻，开口：“你的好吃，她们的不好……？”</p>
江晚晴奇怪道：“皇上又没吃过别人的，怎知道味道不合意？”</p>
凌昭叹了一声，挑挑眉：“你这三天两头的考试，比父皇在时还严格。”</p>
江晚晴估计他是想不出来的，直接给了答案：“皇上难道不觉得，其实我和她们都是一样的吗？”</p>
凌昭不曾多想：“除了都是女人，并无相似之处。”</p>
江晚晴柳眉紧皱。</p>
凌昭摇摇头，走到她身边，牵起她的小手，按在他心口跳动之处，低声道：“你在朕这里。”</p>
他抬起头，随意的看了眼窗外，又道：“她们在外面，隔上三五天，朕连她们的样子都记不住。这就是区别，懂了么？”</p>
*</p>
慈宁宫，西殿。</p>
容定病了两三天，期间江晚晴来看过他两次，又命人定时送药过来。</p>
他自知那天受了凉，将养两天就好，根本不用服药，况且看见黑乎乎的药汤就烦，但念在这是她的一片心意，忍着不耐烦饮下了。</p>
江晚晴近来的心情时好时坏，有一次他问起，她正发着呆，说漏了一句。</p>
“每次眼看就要成功了，他总能跟我想到全不一样的地方去，最后功亏一篑。心有灵犀？不存在的。”</p>
他是谁，显而易见。</p>
江晚晴总把心思围着那个人转，无论高兴愤怒悲伤，八成因那人而起。</p>
这一点，令容定十分不快。</p>
于是，他决定不再装病，为了贪图她来探病时的关怀，而失去冷眼旁观，洞察全局的机会。</p>
西殿的宫人见了他，恭恭敬敬的问好。</p>
江晚晴不在寝殿，只有宝儿和喜冬两个丫头，正在日常洒扫。</p>
喜冬在一众宫女中最年长，早过了出宫的年纪，平时也最是稳重，此刻却神采飞扬，眉眼染上喜色：“老天保佑，咱们姑娘终于开窍了，正是时候！唉呀，姑娘那隐忍的性子，果然得有碍事的人在旁边刺激一下，才能真正明白自己的心意。”</p>
宝儿拿着抹布，不以为然：“不就送了一碗参汤吗？瞧你高兴的。”</p>
喜冬笑了笑，耐心道：“这可不止是一碗参汤，而是姑娘数十年如一日的深情。”</p>
宝儿转头看她一眼，忽而嘻嘻一笑：“姑娘还留了半碗给我呢，难道姑娘对我也有数十年的深情不成？”</p>
喜冬便瞪她：“你这嘴硬的丫头！给你，那是顺带的。”</p>
宝儿哼了声：“照你这道理，姑娘疼我，可比疼谁都多。”</p>
喜冬冷声道：“你是真的什么都不懂，亏得你跟着姑娘，才能平安活到这一日。姑娘现在这身份，靠不上娘家，靠不上名分，能依靠的唯有皇上，如今姑娘终于不再冷着皇上了，你不跟着我一起庆幸，还说这些气人的话。”</p>
宝儿一愣，脱口道：“万一皇上也靠不上了呢？”</p>
喜冬柳眉微蹙，声音低下去：“……只怕会比当年幽居长华宫，下场更惨淡，送了命都未可知。”</p>
宝儿脸色一白，喃喃道：“这可不行，还是出宫好。”</p>
喜冬点点她额头：“傻丫头，皇上对姑**情，你还看不出来吗？那天贵女们进宫，姑娘吃味了，发了一场脾气，你看皇上非但不生气，还高兴的很——咦，小容子，你病好了？”</p>
容定安安静静立在一边，容色稍显苍白，唇边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多谢喜冬姑娘关心，已经大好了。”他左右看了看，问道：“姑娘不在？”</p>
喜冬掩不住笑意：“姑娘给皇上送参汤去了，在养心殿呢。”</p>
容定点点头，语气平静：“原来如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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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冬又道：“你病愈的正好，皇上和姑娘这两天蜜里调油的，一高兴必有赏赐，咱们也能跟着沾沾光。”</p>
容定轻声道：“这光有些扎眼。”</p>
喜冬瞪他一眼，嗔道：“说什么傻话，跟宝儿丫头一样，呆头呆脑的。”她越看宝儿和容定，越觉得这俩就是拖后腿的猪队友，摇头走了。</p>
容定便转向宝儿：“宝儿姑娘，我有一事相求。”</p>
宝儿摆摆手：“说。”</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