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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定看着那狼吞虎咽的孩子，也叹气：“……他命真好。”</p>
得亏宫里没有别的皇子，也没有嫔妃，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p>
江晚晴看他一眼，拿起一块玫瑰花糕，塞他手里：“你少说两句。”</p>
容定微微一笑，柔声道：“姑娘恕罪。”</p>
就在这时，门帘忽然被人撩开，有风灌入。</p>
江晚晴吃了一惊，回头看去。</p>
凌昭站在门口，眉眼冷然，脸上不带表情，大步走过来，也不管容定和福娃还在，开门见山，问：“为何不告诉朕？”</p>
江晚晴咳嗽了声，瞄了眼身边的人。</p>
福娃赶紧把没吃完的半块糕点塞进嘴巴里，蚊子叫似的说了声‘皇叔万安’，然后一溜烟地小跑出去。</p>
容定抬眸，淡淡扫了皇帝一眼，避到一边。</p>
皇帝在，江晚晴不好明着赶他走，只能用力瞪他，接着低下头，轻声道：“……你去过长华宫了。”</p>
凌昭咬了咬牙，声声含恨：“他护不住你，又强娶了你，当年——”他的眼底有烈焰灼烧，双手捏紧：“早知如此，守那七年的离别有何意义？早在当年，朕就应该推翻了他的——”</p>
江晚晴神色一变，打断：“别说了，过去的事情，无须再提。你现在知道，我不能给你子嗣，你执意留我，于你……毫无益处。”</p>
凌昭低眸，叹息一声，将她拥进怀中：“你受苦了，是朕不好。”</p>
江晚晴怪别扭的，一只手在身后，不停对容定示意‘你出去、快出去’。可他不走，不知看到了没有。</p>
“你当年在北地，这与你有何干系。”她的脸贴在他胸膛上，耳边传来一声声有力的心跳，沉默了一会，又道：“木已成舟，我是不能再……”</p>
凌昭剑眉拧起，淡声：“不是有太子么？”</p>
江晚晴愣住，隔了好久，才推开他，惊愕不定：“你……你说福娃？”</p>
凌昭没说话。</p>
江晚晴不确定他是不是随口一说，朱唇动了动：“可他不是你的孩子，你不想有自己的孩子吗？”</p>
凌昭神色沉静下来，道：“不是你的，便不会是朕的。”</p>
江晚晴盯着他看了会儿，说不出话来，良久，才开口：“福娃，其实他天资算不得聪颖……”</p>
“勤能补拙。”</p>
“他也不喜好读书，勉强读进去，过几天也就忘记了。”</p>
“那是凌暄只知生养不知教导，养儿无方之过，有朕看顾，自是不同。”</p>
“……”</p>
难道不是你叫先生别认真教他，只一味放纵他的吗？</p>
江晚晴脸上发烫。</p>
凌昭看见了，大手抚上她脸庞：“怎么脸红成这样？”</p>
江晚晴的头垂的更低了。</p>
福娃的天赋不在文学骑射上，教他读书认字，总比一般人吃力，他也不喜欢，至于体能和运动神经更是中等偏很下。</p>
这也没什么，到了现代，他会有许多就业方面的选择，总能找到适合自己的，可在这里，就不一样了。</p>
文不成武不就，成不了一等一的帝王之才，等待他的只有一种结局。</p>
江晚晴回头看了一眼，容定竟然还在，依旧是那低眉顺眼、似笑非笑的样子。</p>
她叹了口气：“文既不成，福娃也不像你，擅于舞刀弄枪，从小就在围猎场上出尽风头，他……他也不喜欢这些东西的。”</p>
凌昭道：“那是随了他父亲百无一用的体质，多锻炼就是。”</p>
百、百无一用？</p>
江晚晴又在背后用手赶人，半天不见效，只能撇过头：“你不要总往先帝身上扯，借着福娃挤兑他。”</p>
凌昭挑眉，没好气道：“他这般待你，你替他不平什么？”</p>
江晚晴实在难堪，忍不住低咳一声，转头：“小容子，你出去瞧瞧，看福娃跑哪里去了，把他带回来，别让他到处乱走。”</p>
容定抬头，和她的视线短暂相触。</p>
他说：“是。”</p>
江晚晴见他终于走了，松一口气：“死者为尊，人都去了，你记恨他也无用。”</p>
凌昭不语，双手轻轻扳过她的肩膀。</p>
她看起来那么单薄，那么纤弱，天生就是要人捧在掌心呵护的，然而当年……她生生被人夺去生育的能力，那时的她，会是多么悲痛和无助。</p>
他不在她身边。</p>
再多的委屈，她都无人诉说。</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