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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嬷嬷送她出去。</p>
李太后拉住陈氏的手，对视一眼，心绪纷飞，万般感慨涌上心头：“哀家知道你挂念女儿，就再留你耽搁一会儿。这一两年，哀家常想起咱们一同进宫选秀的情景……哀家困在这深宫中，到底老了。”</p>
陈氏道：“太后怎会有此想法？您瞧起来，和三十年前，又有什么不同？”</p>
互相看了一眼，彼此鬓边青丝中都掺杂着华发，额头眼角，岁月留下了一道道脂粉抹不去的刻痕，心照不宣之下，不禁同时笑出声。</p>
李太后摇了摇头，道：“不说这个。难得见面，咱们说点高兴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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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宁宫，西殿。</p>
江晚晴听说妹妹来了，快步迎了出去。</p>
江雪晴从门口进来，握住她的手，微微笑道：“姐姐。”</p>
江晚晴牵着她往殿内走，一边问道：“家里一切可好？”</p>
江雪晴颔首：“都好。临出门前，爹还让我同你说，你在宫中只管安心，不必牵挂家里，待封后大典后，就能时常召见我们。”</p>
江晚晴低下头，喃喃道：“封后大典……”</p>
喜冬端着托盘进来，将瓜果点心放下，又泡上一壶热茶，各斟了一杯。</p>
江雪晴道：“二嫂嫂有身孕了。”</p>
江晚晴讶然：“当真？”</p>
江雪晴笑着点头。</p>
二哥夫妇成亲多年也没动静，母亲为此操碎了心，求神拜佛请大夫求药，不知耗费了多少心思，乍然听见，江晚晴心里一喜：“那你要替我恭喜二哥二嫂了。”</p>
江雪晴剥开一粒瓜子：“这是自然。对了，母亲也随我一道进宫了，现在正陪太后娘娘说话。”</p>
江晚晴怔了怔，站起身：“那我也过去——”</p>
江雪晴不语，看着她走出几步，忽然道：“姐姐。”</p>
江晚晴转身：“怎么？”</p>
江雪晴淡淡笑了笑，语气平静：“楚王托人上门提亲了，爹娘若答应，我若愿意，他就请皇上赐婚。”</p>
江晚晴定在原地，好一会没声响。</p>
半晌，她对喜冬使了个眼色。</p>
喜冬会意，拉着翠红一起安静地退了出去，放下门帘。</p>
江雪晴又剥了一粒瓜子，目光垂着。</p>
江晚晴沉默良久，缓缓道：“那你……”</p>
江雪晴干脆道：“我答应了，父亲想必不会反对。”</p>
“你……答应了？”</p>
江雪晴看着姐姐震惊中不无疑虑的脸，心平气和：“为什么不呢。先帝和皇上势同水火，他却能在两人之间游刃有余，足可见其才智和手段。如今他在朝中得势，皇上在一众兄弟中亲近他，我若嫁进楚王府，以后对家里，也是一个助力。”</p>
江晚晴坐下，正色道：“雪晴，事关你的终身大事，你考量的不能只有他的门第，和今后能给家里带来什么——”她皱紧眉，默了默，轻声问：“你喜欢他吗？”</p>
江雪晴不以为意：“我用不着喜欢他。”</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