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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几位相公都被惊呆了，就拿韩琦来说，他自问这些题目都做得出来，但是要花费的功夫绝对不少，没法像这些小子那么轻松，而且听他们的口气，仿佛跟玩似的，难道说六艺的人真的这么厉害？</p>
韩琦感到了强烈的不安，他咳嗽了两声，“陛下，六艺学子算学精深，臣十分佩服，以他们的本事，就算是三司的经年老吏也是比不上的，的确是人才，人才难得。”</p>
欧阳修不爱听了，反问道：“韩相公的意思，莫非是六艺的学生，只配给你当手下吗？”</p>
韩琦故作豪气，哈哈一笑，“醉翁，术业有专攻，这也是常有的事情，毕竟光是懂算学，还没发负担繁杂的庶政……这收支、记账、核查、结算，其中的门道多了，年轻人哪能弄明白！”</p>
韩琦本想着插科打诨，把话题引开，哪知道欧阳修抓住不放，冷笑道：“韩相公，如果光是会算学，也没人花几千贯用他们，你提到了处理账目，那不妨就当场实验一番，不知道陛下以为如何？”</p>
赵祯惊喜交加，问道：“他们还懂账目？”</p>
“只能说略知一二吧！”</p>
欧阳修嘴上客气，但是眼神中的得意出卖了他。</p>
赵祯兴趣正高，想了想，把陈琳叫来，没有多大一会儿，抬来了一个箱子，赵祯从里面抽出了一份账册，拿在了手里。</p>
“这是五年前，御膳房一个月的开销流水账，朕想让你们两边当场核算，看看有没有出入？”</p>
赵祯说完，六艺学堂这边没什么说的，要知道六艺的第一茬学生，那是王宁安亲手带出来的，从入学第一年开始，他们就有社会实践，建造平县，救济灾民，筹建贸易钱庄，参与出口货物……</p>
别管多复杂的账目，在他们的眼前，都是小事一桩。</p>
还是像上一场，小太监念着，大家计算损益，六艺学堂这边，一水儿红木的算盘，十指飞动，打起来跟音乐似的。</p>
那边郑獬等人更傻眼了，他们很多人都没见过算盘，更遑论使用了，还好宫里有常用的算筹，他们每个人拿了一捆木条，吭吭唧唧，根本不会摆弄，只能大眼瞪小眼。</p>
赵祯没有像之前那样干坐着，他这次走到了学生们的后面，仔细看着他的举动。</p>
六艺学子指法如飞，把繁杂的账目算得清清楚楚，看起来赏心悦目，让赵祯不停点头，满意无比。</p>
等到转到了新科进士的那边，赵祯的脸就沉了下来，哪怕身为状元，郑獬依旧跟不上念的速度，流水账而已，居然要摆弄算筹，弄了半天，也没有结果。</p>
赵祯有些看不下去了，他咳嗽了两声，“诸位爱卿苦心读书，不懂记账也情有可原，你们只管看着就是了。”</p>
郑獬几个的脸更红了！</p>
上一轮好歹还能坚持下去，这一轮连和人家比的资格都没有了，不带这么打脸的！</p>
他们绝对自己就是舞台上的小丑，不停被人家抽打，完虐！</p>
这不是比试，根本是煎熬，比起会试殿试，还可怕一万倍的煎熬！</p>
要不是有赵祯在，他们真想一甩袖子，赶走走了算了。眼下走不出，他们只能尽量低头，把脑袋都埋到了裤裆里，不敢抬头见人。</p>
所幸用的时间不多，一本账册已经算完了。</p>
赵祯看了一圈，就属那个马脸的小子算得最快，赵祯笑呵呵问道：“你叫什么名字？”</p>
“草民苏轼。”对方欢快答道，丝毫不怯场。</p>
赵祯含笑，“你说说，宫中一个月，开支了多少？”</p>
“是，根据草民计算，粮食，肉类，蔬菜，调味等项，加起来一共是23785贯零350文。”</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