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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做完,张思毅从专注的状态中抽身而出,才察觉到自己憋了一早上的大号。</p>
把图发给毕乐乐后,他赶紧奔赴厕所纾解,拉下裤子往马桶上一坐,顿时浑身舒畅……</p>
可能是刚才精神高度集中,消耗过度,现在往那儿一瘫,他都有点不想从马桶上起来了。</p>
懒洋洋地发了会儿呆,张思毅突然听见一个声音由远及近——</p>
“小顾,你们昨天全组加班了?”这个声音是所长?</p>
“……嗯。”这是顾逍的。</p>
所长叹了口气,道:“我都跟你说了,人家选标已经是内定的了,X院这次不去就是不想给人陪标,所以我劝你也别太拼了,尽到百分之七八十的力就足够了。”</p>
顾逍似是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我知道,我会把握好的。”</p>
所长:“嗯,你的能耐和努力我都看在眼里呢,但有时候也别太执拗了……”</p>
两人又聊了几句,张思毅坐在隔间里,大气都不敢出。</p>
内定?陪标?这什么意思?这次竞标已经确定谁中选了?X院退出是因为不想陪标?</p>
所以他们所有人都被蒙在鼓里,辛辛苦苦了这大半个月只是去给人当炮灰?肯定会落选?而顾逍知道这一切却什么都没说!?</p>
张思毅瞬间就像是从假象的光彩云端一下子跌入谷底寒潭,浑身一阵冷一阵热。</p>
听见外头没声响了,他才拎着裤子双腿发麻地站起来,不想他刚打开门,就看见顾逍站在洗手池前,面朝他的方向,惊讶道:“你在里面?”</p>
张思毅:“……”</p>
顾逍还在,不知道为什么,没走,也没出声,他看到张思毅从里面出来,显得很意外:“你都听到了”</p>
张思毅白着一张脸,想假装不知道都不行了:“为什么瞒着我们?”</p>
这句话一出口,张思毅肚子里的气就涌了上来,想到他们一群人还争分夺秒拼尽全力,傻乎乎地期待着能获得最终的胜利,他突然觉得顾逍很过分。</p>
顾逍看着他,解释道:“重要的是过程,不是结果。”</p>
张思毅急道:“可就算知道了结果,你让我们做的话,我们也会好好去做啊!”</p>
顾逍说:“那不一样,我让你们做和你们想做,是两码事。”</p>
张思毅被这话一噎,顿时激动地拔高了嗓音:“所以你就瞒着我们?看我们累死累活,满怀希望,然后再受一次打击,失望而归?”</p>
顾逍张了张嘴,一时说不出话来。</p>
张思毅:“那我还宁可在小组竞赛中失败,不要有什么捡来的机会好!”</p>
说到这句,他突然想起那天开会时童工黯然离去的背影,他问:“童工是不是也早知道了?万圣节那天所长告诉你们的就不是什么百合花撞创意事件,而是竞标内定的消息是吧?”</p>
说什么“童工没调整好心情面对B组的组员”,其实压根是她们不想做了直接放弃,而顾逍把这个锅接了!</p>
顾逍沉默着,他的脸色很白,是那种休息不足的苍白,也因此凸显出了眼底的两抹青色。</p>
张思毅不知道自己哪来这么大胆子,敢这么跟顾逍横,敢这么大声地质问自己的上司。</p>
可能是他初生牛犊不怕虎,可能是他心疼大家的努力付诸流水,也可能是他心疼顾逍一个人扛着这一切……他并没有期待从顾逍嘴里听到满意的答案,他只是忍不住想发泄。</p>
不料,顾逍沉默了半晌,突然反问了他一句话:“你为什么要做建筑?”</p>
张思毅被问住了,这件事和为什么要做建筑有什么关系?</p>
顾逍又问:“如果不中标,你就觉得这半个月没有任何意义了?”</p>
张思毅被问得急了:“当然也有,但我不想为了一个虚假目标而努力!”</p>
顾逍平静道:“建筑这条路,不是你这一刻做了什么,下一刻就能看到成果的,这次竞标也不是我们的终点,如果你是冲着中标去的,那不叫努力,那叫功利心。”</p>
张思毅简直气炸了——**,你厉害!你口才好,老子说不过你!</p>
就在这时,有人来了,两人不好站在厕所里继续对峙,张思毅的腿也不太麻了,他先一步走了出去,想象着每一步都是踩在顾逍身上,大步流星,怒气冲冲。</p>
返回办公室,见大伙儿都还沉浸在那种谜之癫狂的状态中,像是一群被传|销组织洗脑了的狂热分子,张思毅又一阵切肤之痛,仿佛众人皆醉我独醒,哀其不幸,叹其可怜。</p>
不一会儿,顾逍发了条消息来:“这件事你别与别人说,会影响大家士气。”</p>
张思毅咬牙切齿地敲着键盘:“我没打算说。”——他完全不明白,既然结果都内定了,还要这鸡毛士气干什么!?比起让自己封口,顾逍倒是该好好想一想,事后该怎么安抚大伙儿的情绪吧!</p>
顾逍又道:“明天我会带纪飞羽和毕乐乐几人去Z市,你要是没什么事情做了,今天下午就可以回家,这些天加班累积起来应该能换不少休假日,你自己算算,回去好好休息几天。”</p>
张思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