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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夜却不以为意，将杯中酒一口喝干，淡笑道：“我现在还不错。”</p>
魏破天习惯性地抓头，道：“话是这么说，可总是一个麻烦。以你的性格……”</p>
千夜不由笑了，道：“以我的性格，可不是那种有人找麻烦，还有耐心慢慢讲道理的。你还是多担心一下自己吧！”</p>
魏破天仔细看着千夜，缓缓说：“你变了。”</p>
千夜叹息一声，道：“当我在那座小镇里，看到冲上来的都是远征军战士，都是人类的时候……就有不少想法改变了。”</p>
魏破天当即显得放松不少，给两个人的空杯全部满上，笑道：“我总担心你今后会吃亏，现在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p>
千夜又满饮一杯，瞥了他一眼，道：“就你这个家伙还来说我！”</p>
“我可不象你那么……”魏破天用力思索，终于找到了一个合适的词：“迂腐！”</p>
对于这个评价，千夜张了张嘴没出声，挺新鲜的一个名词。</p>
魏破天又道：“我从小就被教育，魏家第一，老子第二。如果有人拦在我路上，不管那家伙是谁，又秉持什么大义之道，都要一脚踢开，最好再上去踩他**两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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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直接！”千夜听得有些怔住，他怎么都没想到世家大族居然是这么教育继承人的。</p>
“当然没说得这么露骨，但我琢磨下来就是这个意思。”说到这里，魏破天又倒了满杯，这才发现酒瓶又空了。</p>
看着周围喧嚣的人群、破烂的环境，以及空空如也的酒瓶，魏破天不知怎的忽然心生感慨，低声说：“小夜，这次分开，不知道何时才会再见。但是我想，要再找到象你这样的兄弟已经不可能了。你和我都有自己的想法，可这个世界却太他**糟糕！只有把整个世界都握在手心里，才能够让这个世界按我们的想法走下去。所以小夜，一起干吧，一起站到世界之巅，把所有大陆都握在你我手里！”</p>
“好大的野心。”千夜失笑。</p>
“心有多大，能够容下的世界才有多大！”魏世子依然如此豪气冲天。</p>
千夜并没有说话，然而他的眼中渐渐有某种火焰开始燃烧，那满杯的烈酒，正化作火流，滚入喉咙，沉落深渊，再化作烈焰升腾！</p>
当两人走出小酒馆的时候，夜色正浓，月方中天。</p>
黑流城内依旧热闹非凡，佣兵、冒险者和猎人们正把冒着生命危险赚来的金银铜币大把大把洒在烈酒和女人身上，毫不心痛。</p>
在这朝不保夕的日子里，每个人都不敢确信自己能够看到明天的晨曦。</p>
大战将近，消息早已在上等人中传开，而底层的人们同样有自己的方法得知端倪。比如说他们看到一批又一批的有钱人正在匆忙撤离，比如说粮食和武器的价格在悄然间不断上涨，又比如说大批的军队开始调动，还有平日里那些飞扬跋扈、横冲直撞的贵族子弟悄然消失。</p>
永夜是整个帝国的底层，而那些生活在永夜底层的人根本没有能力和机会离开，就只有留下来，然后把命运交给上天。</p>
看着这沉浸在最后狂欢中的城市，魏破天和千夜都沉默着。</p>
终于，魏破天低声说：“我走了。”</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