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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津城外，笼罩着一层血色。</p>
战场上到处是残断的兵器，旌旗锣鼓遍地。放眼看去，横七竖八的尸骸在血色之中，更透出凄然之感。无主的战马悲鸣，在战场上漫无目的的游荡，嘶鸣，好像在呼唤它们的主人归来。</p>
双方兵马，已开始收拢，缓缓退出战场。</p>
曹操立于门旗下，看着正逐渐退回大营的汉军人马，脸色难看。</p>
这是一场极为惨烈的厮杀，规模或许算不得太大，但却给曹操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p>
汉军的骁勇，汉将的凶残，令曹军士兵心惊肉跳……这场大规模的搏杀，令汉军之前的颓废一扫而光。虽则汉军死伤近两千之多，可是曹军的损失丝毫不比汉军少，甚至还要多出一些。汉军被曹军压制了十余日，终于做出了反击。从场面上来看，双方好像是不分伯仲。可曹操心里很清楚，经过这一场厮杀之后，汉军的士气得到了巨大提升，必然更难对付。</p>
相反，曹军猛攻观津十余日无果，而在这场正面对决中又没有占到便宜，士气必然迅速降低。</p>
一场看似势均力敌的大战，可实际上却为双方带来了不同的结果。</p>
“河东方面，可有消息？”</p>
回到大营之后，曹操立刻唤来董昭询问。</p>
不知为什么，自从把曹仁抽调关中，曹操就有一种感觉，刘闯的真实目的，就是在河东。</p>
荀彧的话，再一次在他耳边回响。</p>
刘闯的胃口很大，有的时候，甚至会不顾一切扑向猎物。</p>
当然，这个猎物必须要足够吸引人才行。而河东无疑就是一个youren的猎物，一旦刘闯拿下河东，将会加强他与凉州的联系。这也是曹操最不愿意看到的结果！只是他不相信，刘闯真能拿下河东。亦或者说，曹操相信钟繇，不可能抵挡不住十五天的时间……钟繇的才干，曹操心知肚明。而且颍川世族的态度，在短期内不会发生变化，曹操对此也非常的肯定。</p>
可是，他心里依旧有些不太安稳。</p>
所以他命董昭专门去留意河东的局势，甚至是每天都要询问一下。</p>
董昭摇摇头，“子和返回关中以后，河东并没有什么动静。刘闯那边也没什么动作，估计所有的力量都集中在冀州。其实，主公未免太高看了刘闯，他现在冀州自顾不暇，又有什么余力图谋河东？哪怕元常是他的舅父，可以我对元常的了解，便是他亲子，也不会因私废公。”</p>
曹操摇摇头，叹了口气。</p>
“我不是不信元常，实在是，实在是那闯儿……”</p>
脑海中，浮现出那日在观津城外的相逢。</p>
“高处不胜寒，丈人和我其实一样，我们走到了如今的地步，便只能往前走，绝无法后退。”</p>
是啊，冥冥中似乎有那么一股力量，让曹操不得不咬着牙往前走。</p>
到如今，谁也退后不得。</p>
曹操心里，对刘闯始终心存忌惮，而且这忌惮是越来越重。</p>
今日在观津城外的一场厮杀，让他看到刘闯还没有尽全力……也就是说，他还有后招。</p>
此前，情况那么危机，刘闯也未投入新式弩车。</p>
而今他突然把弩车投入战场，是不是说明他已经布置完毕？</p>
满怀心思，曹操早早便回帐休息。可是他躺在榻上，却依旧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总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p>
闯儿身边能人甚多，那荀友若便是文若，也极为称赞。</p>
今他与我在这边对峙，荀谌自始至终都未出现，只有一个诸葛小儿在为他出谋划策。难道说……</p>
曹操猛然翻身坐起，站起身来在大帐里徘徊。</p>
这样反反复复，他忽而躺下，又忽而坐起，一直折腾到大半夜，才迷迷糊糊睡下。</p>
也不知睡了多久，曹操猛然睁开眼睛。</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