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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孚，司马防三子，表字叔达。</p>
他而今已二十四岁，若按照古时计算年纪的方法，他的生辰是虚一岁，也就是二十五岁……</p>
以司马孚的家世，二十五岁却仍未入仕，可说的上是一件怪事。</p>
这并不是司马孚才华不够，更多是因为司马防刻意的低调，压制着司马孚的发展。建安七年，曹操四子曹植曾有意征辟司马孚为文学掾，却被司马防拒绝。这文学掾，说穿了就是个清选官属，在司马防看来并不重要。更何况，曹植恃才放旷，举止轻浮，更不为司马防所喜。</p>
在司马防看来，曹植的才学或许冠绝曹氏诸子，但始终不是成就大事之人。</p>
所以当曹植征辟司马孚的时候，司马防坚决反对，也使得曹植对司马氏一家，产生了很深的怨念。</p>
而今，司马防要司马孚投效刘闯，又要断去和司马孚之间的关系，就等同于当初对待司马懿的方式。问题是，司马孚的情况可能会比司马懿更差。因为到目前为止，司马懿一直藏于暗处，对外都是宣称他游学江东。而司马孚这次过去，却无法在隐藏身份，也注定了他一旦投效刘闯，便要和司马氏划清界限。换句话说，如果刘闯失败，司马孚便无法再回到家族。</p>
这也是世家大族最常用的一种方法，多方投资。</p>
比如荀氏家族，荀彧荀衍都是为曹操效力，偏偏有一个荀谌辅佐袁绍。</p>
历史上，伴随之袁绍的失利，荀谌也就再无声息；司马孚的情况相同，若刘闯失败，他便没有了复起的机会。</p>
当然了，如果刘闯取得胜利，司马孚可以衣锦还乡，而司马氏的实力也会因此获得保存。</p>
司马朗在一旁听得很清楚，父亲这是准备在刘闯这边加大砝码。</p>
虽然已经有司马懿跟随刘闯，但现在看来，只怕这筹码还不够大，所以便把司马孚推出来。</p>
他张了张嘴，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p>
而司马孚则沉思片刻，微微一笑，“我也颇为想念二兄，既然表兄兵临虎牢，我自当为他分忧。”</p>
“你，想好了？”</p>
“孩儿已经想好了！”</p>
司马防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那你收拾一下，连夜出发。”</p>
“喏！”</p>
司马孚躬身领命，旋即退走。</p>
待司马孚离开之后，司马朗忍不住道：“父亲，如今仲达在表弟那边颇受重用，何必再让叔达前往？”</p>
司马防微微一笑，“当时让仲达跟随孟彦，我并未想到，孟彦会崛起如此迅速。</p>
而且，仲达而今的身份，并不好抛头露面，所以我只有让叔达前去，也算是向孟彦表明了态度。不过，河南而今仍是孟德所据，他二人一日为决出胜负，咱们一日不可做出选择。</p>
司马氏百年望族，每走一步都要小心谨慎，切不可感情用事。</p>
让叔达过去，是为了帮助孟彦安抚河内，同时也是为仲达增添一个臂助，为我司马氏将来着想。”</p>
司马朗旋即息声，不再言语。</p>
世家大族的生存之道，便是左右逢源，夹缝中求生存。</p>
对于这些手段，他焉能不清楚？只是，一想到司马孚的身份一旦暴露，恐怕司马氏也要受到牵累。他终于明白，父亲这几年来为何如此低调，谨小慎微。甚至从许都迁来洛阳这铜驼巷，只怕也是为日后而谋划。想到这里，司马朗对司马防的敬佩之意，不禁又增添几分。</p>
“那孩儿这边……”</p>
司马防闭上眼睛，沉吟良久后道：“你只管做你的事情，仲达和叔达的事情，与你没有任何关系，与我司马氏也没有关系。而今局势，你只需静观其变，在适当之时做出选择即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