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回 (第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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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戴收拾好, 明兰没有直接去见王家人, 而是略拐了个弯, 在通往书房的小径上兜住了昨夜独睡的盛紘, 对老爹黑如锅底的脸色视若不见, 笑吟吟的边走边说。</p>
“爹爹, 你说奇不奇？康姨妈一夜未归, 康家不急，王家倒急了？”</p>
盛紘低头走路，不肯搭理她。自那日争执后, 他的嘴角和眼角始终处于下垂三十度状态。</p>
“照我看来，这是老太太中毒的缘故。”明兰也不等父亲答话，“不过爹爹观事明了, 不消我说, 定也明白此中因由的。”</p>
盛紘哼了一声。小女儿笑容可掬，他不好当众斥骂, 心里闷的很, 暗道那**获知老太太中毒, 几欲当场吃了王氏, 今日却没事人般——如此翻脸如翻书, 倒是混官场的好料子。</p>
明兰悠悠道：“依女儿愚见，此回康姨父不曾来, 不过两个缘由。”</p>
盛紘强力忍住询问，只言不发。</p>
“要么是康姨父知道了这事, 但漠不关心, 不愿替姨母出头；要么是姨父根本不知道，王家不欲姨父知道。”夫妻感情已经那么差了，还是别给康家更多厌恶康王氏的理由比较好。</p>
“待见了王家，爹爹可问一句姨父为何不来？不过嘛，我估计晋表兄只会说两种缘由……”明兰狡黠微笑，“姨父身子不适，无法前来；或者，康家有事，姨父抽不开身。”</p>
盛紘欲笑，连忙扯直嘴角，板住面孔——赋闲多年的连襟有什么可忙的，除非又多纳了两个美婢累坏了身子倒有可能。</p>
明兰也笑了笑：“倒是今日王家来人，想来不过三种情形……”盛紘不自觉的慢了脚步。</p>
“第一种，王家不知康姨妈恶行，此次上门只是关怀老太太病况；第二种，王家知道内情，今日是来与父亲求情商量，如何放姨妈一马……”</p>
盛紘捻着颔下短须，心中暗暗点头，心想小女儿见事倒明白。</p>
“第三嘛，有人存心不良，想将此事一概推到太太头上，推在盛家门里。”</p>
盛紘倏然停住脚步，直直看着女儿，面色冷肃。</p>
明兰轻道：“此事如何，片刻父亲即可分明。”</p>
父女俩不再耽搁，疾步往正院走去，甫踏进厅堂，只见王氏正伏在王老夫人膝头痛哭，王舅父和王舅母在旁边劝边叹气，康晋愁眉苦脸的立在王老夫人身后，他侧边站着一个仆妇打扮的老妪，形容颇是精明干练。除此之外，只刘昆家的侍立在屋角，旁的丫鬟婆子俱被打发出去，厅堂门窗五米开外不许有人窥探，院门口着人把守。</p>
王老夫人一见盛紘来了，欣慰而笑：“贤婿，你总算来了。”</p>
父女俩一前一后，拜倒向长辈行礼方才起身。盛紘看见康晋，忍不住问：“你父亲呢？”</p>
康晋脸色一僵，支吾道：“我爹…他…他近日身子不适。”</p>
盛紘忍住不去看小女儿的脸色，又对王老夫人问安道：“岳母这般大年纪，还累得您奔波劳累，是晚辈的不是了。”</p>
王老夫人悲叹：“王家出此不孝女，我哪里有脸来见你！”说完还恨恨瞪了王氏一眼，王氏当即跪倒哭道：“娘，女儿知错了！”</p>
王老夫人指着女儿骂道：“出嫁前我是如何教你的，孝乃天地立身之本，为人子媳的，持家理事或相夫教子，在这个孝字前都得退一射之地。你倒好，行此禽兽不如之事，我们王家的脸都叫你丢尽了！”</p>
王氏大哭道：“娘，女儿确是错的厉害！给爹娘兄嫂丢人了，娘，您要打要骂都成，只求能宽宥了我！”</p>
王老夫人心酸的厉害，抱着女儿哭道：“我的儿，你怎么这么糊涂！我宽宥你容易，可姑爷家怎么说得过去？！”她又抬头对盛紘道：“好姑爷，她害了亲家老太太，实是罪过大了，你预备如何处置此事？”</p>
因小女儿的提醒，盛紘多留了个心眼，此时越听越疑惑：“岳母…言下之意，全是柏哥儿娘…”他踌躇不前，转头去看明兰。</p>
明兰肚里大骂这个便宜爹拈轻怕重，索性直言道：“老夫人明鉴，前日我家老太太好端端的，忽然病倒不醒，我等原以为只是天热骤病，谁知经太医细细诊断，竟是中毒。”</p>
她与王家本来进水不犯河水，可进门至今，王老夫人只一个劲儿的说自己女儿如何如何，没半句问到祖母安危，可见此行目的，索性直截了当说出来好了。</p>
王老夫人面带惭色：“我已知晓了，王家真是万万无脸见亲家。”说着，又重重打了王氏背上几下，骂道：“都是你这糊涂的，怎么这般不知事！”</p>
这次连王氏也听出不对劲了，挂着泪水诧异道：“娘…你…？”她们母女从一见面就激动万分，一个说一个骂，然后抱头痛哭，也没把事情说清楚。</p>
明兰嘴角噙笑：“看来老夫人以为，我祖母之事全是太太所为了？”</p>
王老夫人听出这话有异，再看女儿女婿神情或惊或怒，心中疑惑，便转头去看康晋身边的那个老妪——不是说，王氏对婆母心生怨愤，所以下了些致病之物么。</p>
见此情形，盛紘和明兰已确定一半，父女迅速对视一眼。</p>
那老妪丝毫不慌，轻轻推了康晋一下，呆呆静立的康晋恍若骤醒，连忙朝盛紘拱手道：“姨父容禀，我娘已一日一夜未归，家中心急如焚，可否先请我娘出来一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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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紘心中恼怒，沉声道：“明兰，先将人带出来！”</p>
明兰走到门边，遥见绿枝已等在院门口，远远的挥了挥手，然后自回到屋里。</p>
绿枝后头跟着两个婆子，中间挟着康姨妈迅速走来，进到屋里，众人只见康姨妈一身姜黄薄绸夏衣，身上头上倒无不妥，只腮帮子发红，明兰知道这是刚扯去塞嘴的巾子所致。</p>
